……
“張重己,做我的人吧。”
“張重己,恨我也別恨你自己。”
“張重己……”
“張重己……”
……
一大片記憶就像是崩潰了的資料般竄入腦海,張重己失控地想要喊出聲,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恍惚中,夢境多次出現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唇角邊的弧度很溫柔,每一聲呼喚卻讓張重己難過的想哭。
那張一見就忘的臉慢慢浮現在眼前,和他之前腦海中那種重疊的臉如出一轍。
反反覆覆,是夢還是現實?
當張重己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脫了水一般無力,他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他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握成拳頭後又伸開手掌。
好現實,現實到他根本意識不到這就是一場夢境。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張重己慢慢坐了起來,他並沒有不管現在是身在何處,反正他看清了之後,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走進房間裡的浴室,開啟浴缸的熱水,看著熱水慢慢地盛滿浴缸,甚至慢慢地溢位來。
張重己低低笑了起來,聲音很輕,卻在空曠的浴室裡變成了小小的迴音,在幾堵瓷牆間迴盪。
不顧水溫的刺燙感,他將腳踝放了進去,然後慢慢地整個人都踩進了浴缸裡,平躺著看著視線上方。
腦海裡的一些細碎記憶漸漸成形,越來越清晰,張重己已經不再抗拒,只是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整個身子都在浴缸中的水中浮動,伸在外面的手臂動了一下,手腕處詭異地出現了一條紅線,然後滲出了一顆顆血珠,直到最後,就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豔的紅血不停地從破口處流出來,滴在地上,就像是一條蜿蜒的血河。
張重己呆呆地看著上方,唇邊揚起的弧度真實而溫柔。
你等了這麼久,這麼久,我怎麼捨得,再讓你難過。
……
鳥語花香,清脆的鳥啼叫令人賞心悅目,男人斜靠在窗邊,單手拿煙,淡白色的煙霧滕饒在空氣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怎麼又在這兒發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鏡框,拍拍他的肩膀,“大師呢?”
男人回過頭來,那張臉俊美的讓人窒息,熟悉又有幾分陌生,他抿了抿唇角將拿著煙支的手抬了抬:“抱歉,又控制不住抽了一支。大師他……”
男人的語氣頓了頓,語氣有些恍然若失,他抬頭看著窗外的藍天,淡淡道。
“或許他也已經放棄了吧。”
醫生被他的話噎住了,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沒說什麼。
“好了,不說了,我要進去了,出來只是抽根菸而已。”男人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角,似乎想到了什麼,臉龐堅毅的線條有些柔和,“今天的通告有些多,還沒跟他好好聊聊。”
醫生看著他匆匆踩滅煙支,單手插著褲兜走過去,推開了那道熟悉的屬於病房的白色玻璃門。
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感嘆,醫生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故作堅強而直挺起的背脊,總覺得眼角有些酸楚。
等了……八年啊,整整八年……如果,那個人還不……恐怕……連那個男人也快支撐不住了吧。
一如既往地推開門,他已經準備好了那個人最喜歡的笑容,抬起眸子的時候僵硬住了表情。
“……重……己……”
動了動嘴唇,他根本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那個人,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
床上的那個人緩緩地回過頭看他,背後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嘴角的笑容更加地溫柔。
他看見他張了張嘴唇,說的話很輕,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久等,我回來……了。”
☆、第108章 。
當張氏夫婦傳來車禍的訊息時,袁城柯正在錄製新專輯,經紀人匆匆地闖進錄音棚,臉上的神色和所開口的言語讓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阿城,張……張重己他爸媽………”
拋下錄製一般的歌曲急匆匆趕到搶救的那家醫院,還沒走近搶救室的門口,袁城柯就看見了那個蹲在角落裡的人影,他圈住了自己的膝蓋埋著頭,隱約可以看見他的肩膀在輕微地顫抖。
袁城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或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安慰什麼,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