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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霜站起來,仍不忘將琺琅表拿在手中,“陸家的臉面,不是我一個人的。今兒已經搜了一半了,請衙門來主持搜一半,也未嘗不可。”
說完,便領著九兒乾脆利落的離開了。
明霏氣得在後面跳腳,“你們看她,饒偷了東西還耀武揚威的!她以為她是誰啊?”
明雪實在無語,眼神瞥向任姨娘,任姨娘滿臉都是苦澀。
“姨娘,你怎麼了?”
“姨娘……無事。”
晚間陸之煥回來,聽說陸星霜執意要扭送兩個守門的人去衙門。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老爺。早上老夫人房裡丟了一樣重要東西……”
和姨娘不等人說完,先一步道,“這件事絕對跟四姑娘沒有關係!那塊琺琅表,妾身記得老夫人提起過,說要給四姑娘的。所以四姑娘拿著。不定是今天早上老夫人清醒了。交給四姑娘的?”
“不可能呀!如果是老夫人念頭清醒,親手交給四姑娘的,那鸚哥拿著鑰匙。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之煥大致明瞭經過。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父親逼迫女兒,算計“偷盜”的罪名栽贓。成功了,那女兒只有接受安排一條路,不然名譽掃地。日後難有立錐之地。而星霜呢,不甘心擺佈。反擊的更利落,直接要威脅告上衙門——以下人守門不利的名義。
除非父親捨得拉下臉面,不顧名聲了,不然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陸之煥沉思的不是這點小事。而是夾在祖孫兩人之間,他該何去何從?繼續下去,父親對他搖擺不定而失望。女人更會因他的猶豫不決而心生埋怨!
到頭來,他兩面不是人!
“這有何難?你選一個就行了。”兄長陸之熠這麼勸告。
“可是我怎麼選?選誰。都會傷害另一個!”
“那反過來想吧,至少你能順一個人的心意。不能再遲疑了,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星霜下手夠狠的呀,一下子杖了兩人的腿。也該好生敲打了,知道麼,我聽聞有人夾帶了砒霜進府!”
“砒霜?”
“對啊,你知道我侄女為什麼大動干戈了吧?”
陸之熠雖然這些時日沒見過見過星霜,但他知曉陸星霜是為他抱不平才說得那麼難聽,心裡早原諒了。
“要不,你就為嬌嬌挺身而出一次唄?算哥求你。”陸之熠作了個揖。
“哥……”陸之煥驚道,“你讓弟弟怎麼承受得起?”
“那你答應幫嬌嬌了?”
“我……”
“其實父親何必這麼著急呢?嬌嬌很聰慧的,有我教她,三年必然成才!到時候她不想做才女,也是名副其實的才女了。”
不提在藏兄弟兩人的對話,陸之煥此刻面對三位面色不同的姨娘,以及五六位管事娘子,緩緩吐出一口氣,
“明霏,你在你姐姐胸口處抓了一下,抓破了衣衫,才看見琺琅表的麼?”
任姨娘的身軀搖搖欲墜,“妾身教導無妨,請老爺恕罪。”
“你的確教養無妨。以後明霏就挪到夕照閣,交給朱姨娘管教吧。”
明霏大聲道,“憑什麼!父親,你處事不公!四姐偷盜了祖母的東西,怎麼全家人都知道,就是拿她沒辦法?她威脅告上衙門,就讓她告呀!到時候看她這個陸家嫡女還做不做的成!”
任姨娘聽到後,臉色煞白。朱姨娘則見機很快,反手扇了陸明霏兩個耳光,“五姑娘,你還有沒有大小了?”
“你敢打我?”
大概平時朱姨娘給人氣質柔弱,誰也沒想到她也有發火的一日。陸明霏尤其是大膽狂妄的,被打後什麼都不想了,就想報復,啊呀呀的就朝著朱姨娘衝去。
朱姨娘一個閃身,躲在任姨娘身後。
陸明霏見親孃在前頭,打不到朱姨娘,氣得眼中冒火,大概平素習慣對好脾氣的明雪呼來換去,伸手使勁打了兩下陸明雪。
明雪無辜受累,忍著痛問,“五妹妹,你為何打我?”
“誰讓你娘打我的?”
“胡鬧!”
陸之煥再也忍受不了,鋒利的眼神盯著任姨娘,“看來你是忘記自己的出身了。任文英!”
任姨娘臉上血色退得乾乾淨淨,屈膝一跪,“妾身不敢”。
“大概你還覺得自己是侯爵之後,嫁與我為妾,是委屈了。”
“妾身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