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綠芙坐的是馬車,蘇綠芙有身孕,身子骨又弱,不能騎馬,冰月和奔月在後面緊跟著,隨行的還有一大隊王府侍衛。
“好久都沒這樣愜意,曬著這麼暖和的太陽方知道,去年的冬天是多麼的可怕。”
“可怕是可怕,卻也是我最難忘的一段歲月,梅花也開得很茂盛,我還記得西廂那股香味。”蘇綠芙仰首笑著。
“說到西廂,冬天有梅花辰景,春夏秋季卻稍顯冷清了,芙兒,在院子中種點花吧。”她意味深長地道。
“王爺不喜歡府中太多花。”蘇綠芙淺淺一笑,眉梢皆是一片暖意,放佛又回到沒出事之前的模樣,誰都不能從她的笑容中看出多少真假。
劉悠若嘆息,轉了話題問,“芙兒,林龍失蹤,王府派人找過嗎?”
“不知道,找到或是找不到都沒什麼意義。他和王府的緣分算是盡了。”想起皇宮中的那一幕,她扯出一個笑痕,“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男人和女人的感情真的好奇妙,我真的很意外背叛王府的那個人是林龍,而且是為了雲宛芙。實在不明智,不過人總有糊塗的時候。”
提到林龍,她想起那個為她而死的女子,蘇綠芙心有一股說不出的複雜,若是能選擇,她寧願死也不會讓她救,且還是以生命救下的,這是雲宛芙的悲哀,也是她的無奈。
在別人的眼裡,若不是雲王,若不是她,雲宛芙或許永遠不知愁滋味,永遠不識仇恨和絕望。雲宛芙的一生都是她給毀了,雲宛芙卻不計前嫌,竟然以生命救下了她。
在雲宛芙的生命中,楚景沐排在第一位,卻被她奪走。她的出身就昭示了她一生都會幸福安康,團圓美滿,卻不料是這個下場。
“王爺定然會記住她一輩子,看見我就會想起她,她求仁得仁。”蘇綠芙從心底也釋懷她和雲宛芙這段是是非非,她不想記住太多沉重的東西。
求仁得仁,是她這輩子的遺憾,因為她求而不得。
“她的死和你無關,你別太自責。”劉悠若怕她想得太多,忍不住勸解。
蘇綠芙一笑,“世間好多事,真的是身不由己。姐姐,偶爾想想,真願意回到小時候,有爹爹照拂著,什麼都不管,多好!”
“又在說痴話。”劉悠若轉頭看她,有抹心疼,“累了吧?”
淡淡的一聲累了,讓蘇綠芙喉間微緊,她撫著小腹,笑著搖搖頭,“以前累了,只有一人撐著,沒人可講,如今累了,卻有孩子陪著,我一點都不覺得累,我不確定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屬於我的,但我很確定,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把他都走,也不會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當然!”劉悠若說道,心疼更濃。她知道蘇綠芙永遠都走不出那段日子,因為她如今夜裡仍然睡不好,可她已儘量在釋然,在努力生活。
蘇綠芙道,“我們幾個人都生活在黑暗和風聲鶴唳中,希望朝廷再無紛爭,我的孩子能夠生活在平靜和安寧中,永遠不知道他的爹孃曾經有過的紛亂。”
馬車在城門前停了下來,蘇綠芙掀開簾子,嬌嫩的小手在額頭出遮住耀眼的陽光,看看古老的城門,笑道,“王爺一生為了天下,希望他能如願,以後,真的太平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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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總是變幻莫測,兩天後,一封邊境軍報匆匆送到楚景沐手中,皇城四將軍的軍隊以保皇的名義開始揮軍北上。宮變剛剛過,要想扳回劣勢,一定要早點揮兵進城,要是等到楚景沐徹底掌控了韓家軍。榮王就更無力翻天,與此同時,京中天牢傳來訊息,榮王失蹤。
這個訊息讓楚景沐和鳳君蔚都忙起來,鳳君蔚派去守住天牢的人,都被暗殺,榮王目前下落不明,楚景沐命人即可封鎖城門,進行搜捕,以防榮王逃出城去。
這一陣子,楚王府人人禁足,不得外出。
四將軍揮師北上,名義是保皇,並沒有打著榮王的旗號,皇上震怒,這支隊伍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榮王收服,他這皇帝還沒死,他們就造反。皇帝身子本就被掏空,動怒後又病倒,朝政幾乎都交給鳳君蔚。
鳳君蔚暗忖,若不是皇帝下令不殺榮王,事情也不至於會亂。為了此事,他對皇上的病也不著急,甚至有意無意傳輸給御醫一個訊息,皇帝應該駕崩了。
御醫們在宮中多年,都是人精,豈會看不懂鳳君蔚的意思,皇帝身子日漸一日消瘦,不曾見好。
楚景沐奉命即可出京,不得延誤。
這一日清晨,蘇綠芙尚在沉睡,他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