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吉爾坦的份上,我不能死!”
索瑪沈著臉,沒有多猶豫,一劍插在薩爾曼的胯間。
“啊!!!”薩爾曼的慘叫幾乎能穿透雲層──如果不是在結界裡的話。
“這一劍為我自己。”他拔起劍,將劍鋒指向了薩爾曼的喉嚨,緩緩說,“這一劍,為我的父王。”說出父王二字時,他有些哽咽。
一咬牙,劍尖落了下去。薩爾曼的慘叫聲永遠地停止了。
這是索瑪第一次親手殺人,為波利國除去了第一個敵人。他已經脫力,腿一軟,單膝跪到了地上。他按著胸口艱難地喘息,五臟六腑都不聽使喚,痛得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感到意識在離他遠去,用顫抖的手試了幾次才從地上將寶劍拔起,並將劍柄貼在胸口。
“烏爾.佩因,”他微微動著嘴唇,道,“我命令你……兌現你的諾言……來見我。”
說完這句話,他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五章 樹汁
45。
烏爾獨自走在格爾密斯的樹林裡。
他現在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煩悶了。一想到他竟讓自己陷入了這樣令人煩悶的境況,他就更煩悶了。
不久前,他用植物在地上開了個大洞,進入了薩爾曼的結界,並將索瑪從中抱了出來。
斷了幾根肋骨再加皮開肉綻的鞭傷,烏爾見過比這糟得多的傷勢。如果是傷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甚至眉毛都不會抬一下。
然而上天好像愛上了愚弄這位黑魔法師,將他極不擅長的差事丟給了他。將索瑪安頓好後,烏爾只能兩手交叉在胸前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治癒──天曉得,他一直以為治癒術是無用的東西,只有懦弱者才稀罕。他從未想過有人能讓自己受傷,更想不到這世上還會有誰值得他去治癒。但是上帝愚弄了他,上帝將索瑪王子帶到了他的面前。
更糟的是,烏爾一籌莫展的時候,索瑪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烏爾。那雙能看得見樹精靈的眼睛清澈碧藍,帶著傷痛者特有的神色,讓對方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忍受痛苦。
索瑪看了他一會兒,便閉上了眼睛。如果不是他攥緊的拳頭,臉色蒼白,那平靜的模樣看上去就好像沒有受傷一般。
這情景令烏爾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那些往事好似是被時光磨平的鈍刀,已然不能輕易傷害他。然而,若是來勢太兇猛,卻是比利刃割得更痛一些。他厭惡地皺眉,拿起魔杖轉身離開了山洞,決定獨自深入格爾密斯。
烏爾一點也不想向狡猾的老樹精討要樹汁。那種東西簡直是那老家夥積累千年的排洩物!他惡狠狠的想。尤其是在他暴躁得愚蠢的坐騎毀掉了樹林近四分之一的面積之後,烏爾前往交涉便愈發立在了不利的位置。
然而,他更不想像個廢物一般坐在索瑪身邊等上帝來治癒他。那可太不英俊了。
在同樣讓他煩悶的情況中,他選擇了前者。天知道,他討厭做選擇題。他是天生的命題者。
…
烏爾再次回到山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索瑪依舊醒著。仰面躺在睡袋裡,靜靜地望著洞頂。
“他這樣躺了一下午!”忠實蹲守的黑龍匯大聲彙報。
烏爾丟下一顆種子,讓藤蔓為他攏起一小堆篝火,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就不會生火嗎?”
黑龍撓撓頭,決定閉嘴。主人看上去心情不佳。
橙黃的火焰溫暖了山洞。索瑪的睫毛動了動,側過頭看到黑髮的巫師正放下魔杖。他突然試圖撐著身子坐起來。疼痛讓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但並未阻止他的動作。烏爾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掙扎爬起,扶著牆走到自己的面前。
烏爾,“殿下,如果有話說,您完全可以讓我過去。我總是照顧傷者。”
火焰跳動的光影映在索瑪鷹隼一般的雙眼中,絲毫沒有因為受傷而磨去光芒。索瑪直視烏爾的雙目,說,“你的龍笛,給我。”
烏爾有些疑惑,但依舊摸出了龍笛遞給索瑪。索瑪接過來,用力握在手中。扶著石壁倔強而又艱難地走到洞口,將龍笛放到了唇邊。
烏爾靜靜地聽著龍笛響起,分辨出他至少召喚了九條龍。這令他大為驚訝──不管是什麼品種的龍,對一個國家而言,九條著實夠多了。他走到了索瑪身後,握住了他捏著龍笛的手。他發現對方將笛子攥得很緊,手背上筋骨突出。
“好了,殿下,”烏爾說,“就算他們日夜兼程,從波利國趕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