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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第八日天已經擦黑,我卻仍然在路上趕路。當時心中便在想:自己這一下子便離開七八日,烈玉此刻怕是早已望穿秋水地盼我回去,因此上也顧不得更深露重,一門心思趕路。終於近二更時分,才趁著月光摸索返回破屋。

夜涼如水。

行至距破屋不足百步的林中,忽然耳聞一陣簫聲飄渺傳來,簫聲清雅脫俗,仿若天籟,與夜空中那一輪明月交相輝映,妙不可言。

我的步伐不由得更加快幾步,繞過幾棵大樹,那吹簫人終於映入眼簾。

又是那一襲白衣!此刻在月光映襯下,便彷彿是下凡的仙人,如此純潔乾淨,一塵不染,卻正是冷重。

我見吹簫人是冷重,本欲現身相見,只是如此天籟又如何忍心打攪,不禁駐足傾聽。

片刻冷重卻忽然住了簫聲,深吸口氣含笑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偷聽的佼人可願現身?”我兀自納悶冷重為何忽然吟出《詩經》,正欲現身相問,忽地一個人柔聲道:“這就出來哩。”

我順著聲音只見到此刻門邊竟然不是何時多了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正是烈玉!

她那一對美目卻正痴痴地隨著冷重上下左右,那雙美目中泛出愛慕的動人光彩是我日夜期盼的,如今卻哪裡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那雙美目此刻卻牢牢地盯著另外一個人,為他泛著前所為有的柔情,這讓我一下子失去走出樹林的力量。

冷重此時竟然也是不同與往日溫柔看向烈玉道:“在下一曲鳳求凰的簫曲可稱姑娘心意?”言語間充滿寵溺,後者頓時雙頰飛紅,幸福之情溢於言表。

這顯然一對兩情相悅的璧人!

那麼我呢?我又算什麼?林中的不由得在心中大聲怒吼:我不過是做了個偷窺他人的卑鄙之人!這不禁使我怒火中燒!一來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另有所屬,二來他二人可說終日與自己在一起,如此的大事竟瞞著自己,而最令自己氣憤的是,自己一向自詡聰慧過人,觀察入微,他們郎情妾意如此天造地設,顯而易見的事實自己竟毫無察覺,反而自娛自樂的終日想著烈玉傾心於己,實在荒天下之大謬!

於是我當下竟然生出報復之心,在林中重重咳嗽一聲!那二人不想此處此時竟然還會有人,忙滿面通紅分開。我見二人如此尷尬的模樣,竟然覺得十分開心,亦不理會二人,大搖大擺,徑自回到房中。”

梅用聽到此處,不禁想起昔日蒙杯然與丹兒之事,發覺原來爹爹竟與自己同病相憐,不由得感同身受,不禁嘆了口氣。

梅清卻未停下,仍繼續說道:“後來幾日,我便好似個幽靈一般,藏匿於任何角落,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觀察著冷重,更逐條地和自己相比較,卻不曾想,當真人比人當死,我這才驚覺對頭竟是如此完美之人:出身名門,武功深不可測,為人能文能武,容貌俊秀,更主要的是他年輕,與烈玉可說同齡,那幾日聽到烈玉喚我大哥覺得聽來已經是頗為刺耳。”

忽地梅清卻又嘆道:“如今算來已有十幾年沒聽到了。”言罷沉默起來,梅用知其必定在思念烈玉觀音,也不便打擾,只靜靜等待著下文。

許久,梅清才嘆氣道:“這之後見他二人甚是般配,自己一腔愛慾只好眼見付諸東流,於是竟生出自暴自棄之念。那時剛好遇上武當兩名赫赫有名弟子,冷重的師兄師弟,正在追殺本教祆教五花之一木棉。說起來木棉雖然貴為五花之一,卻不喜在江湖上闖蕩,且並非以武功見長,當時怕是早已經被人追至筋疲力盡。也活該是那兩個武當弟子時運不濟,偏偏在我剛剛在冷重手下吃虧,正羞憤難當之際觸我黴頭。當時我看到那兩個道士當下也不客氣,梅花針雷霆而出,直插入二人頭頂百匯穴,看著混著血液的粉紅色腦漿流出之時,我竟然覺得是如此心曠神怡!”

“啊!”楊用當下也不由得一驚,心中不免覺得爹爹這番殺戮實在太過殘暴,嘴上卻只是道:“武當可是江湖上泰山北斗,你如此殺戮豈不是與整個正派江湖人士為敵?”微微側過頭,看到梅清腰間那塊寫著“皮”字的腰牌,接著道:“莫非……莫非便是因此,爹爹走投無路才進入祆教?”

梅清搖搖頭道:“不全對!我的確是因此加入本教,卻並非走投無路,而是另有私心。當年本教正四處招攏能人異士,我因醫術見長,本教早就有愛才之心,數次招納,只是我卻因本教在江湖中的名聲為由一概置之不理。但是經過冷重之後,這次我不但出手屠殺武當兩名名號響噹噹得弟子,力救木棉得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