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天的老婆笑道:“等改日有空閒了,我們再來看姑奶奶。帶著您的侄兒也一起來。自打他知曉姑奶奶生了一雙兒女之後,每日的都在家裡鬧著要來看哥兒姐兒呢。”
鄭雲天隨即也站了起來,開口和她姐姐告辭。
鄭姨娘的面上神情依然是不鹹不淡的,既沒有顯得很冷淡的意思,可也沒有很熱情的感覺。
所以鄭雲天心裡的那股子氣越發的大了起來。
出了林宅的大門,他就開始埋怨著自家老婆:“今日我們是做什麼來的?正事兒沒說一句,倒光顧著扯些閒話兒了。說什麼張老爺李老爺家的夏衣都是我們在做的,我們要真能接了這單活就好了,就用不著整日的一家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了。”
原來鄭雲天他們今日來,原是想著讓鄭姨娘想個法子,讓林老爺將林家這一家子的夏衣交給他們來做。不然才不會又給林承祖和林瓊芳買了夏衣,又給鄭姨娘帶了瓜果的。
誰知道他老婆也反過來數落著他:“沒見過你這樣現雕佛像現燒香的。剛栽的果樹就想著要果子吃了?平日裡我說什麼來著,讓你沒事的就多來姑奶奶這裡走動走動,真等到有什麼事兒開口求她的時候也好說話。可你倒好,為著你那張屁股大的臉,連著幾個月來就不曾上過姑奶奶的門。你當姑奶奶心裡真有個不惱的?今日裡能讓你坐在那裡喝一杯茶那都是抬舉你的了,你倒是還在這裡埋怨著我光顧著扯閒話兒了。不扯閒話兒怎麼的?直接上去就說,姑奶奶,我們來是有事找你來了?看她不讓丫鬟大笤帚掃你出去才怪。”
鄭雲天被他老婆這一頓搶白說的是啞口無言。片刻之後,他就又抱怨著說道:“早知曉今日來是扯閒話兒來的,做什麼要花銀子買了夏衣瓜果來?沒的什麼都沒撈到,自己倒賠了銀子進去。”
“可又來,”他老婆一聽他如此說,一時只氣的伸手就來擰他的耳朵,“你眼皮子怎麼就這麼的淺?沒有出,哪裡有進了?難不成你想今日空著兩隻手進這門的了?那姑奶奶就算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是要惱我們的。你忘了上次滿月的事了?不是我說,往後她要是說動林老爺將這林宅裡的四季衣裳都交由我們做了,甭說今日花費的這些小銀子,便是再多的銀子我們那也是花費的起的。”
不說他們兩個在這邊想著往後這白花花的銀子爭著搶著的撲到他們懷裡的事,只說那邊廂鄭姨娘見鄭雲天他們兩口子走了,伸手拿起了他們拿過來的那兩套夏衣看了一下,而後便隨手扔到了桌子上。
王三嫂在旁邊就討好的說道:“到底是舅老爺和舅奶奶有心。姨奶奶你看這兩套夏衣,那料子可是不錯的呢,式樣也不錯,哥兒姐兒穿上了,一準兒跟對金童玉女似的。”
鄭姨娘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當他們兩個會白花這份銀子的?不定的背後在想著圖謀我些什麼呢。”
這話王三嫂就不好介面了,所以就只好閉了嘴,站在一旁不做聲。
但鄭姨娘忽然又轉過面來對著她,皺著一雙又細又彎的眉就說道:“老爺的那事,你還得給我抓緊著查訪。”
說罷,她伸手從自己的頭上拔了根鎏金的蓮花瓣銀簪子下來,約莫也有個一二兩重的,遞給了王三嫂。
“我知道你們這起人,行動就先看錢的。簪子你拿去,但我三日內必然是要知道那個丫鬟是誰。不然你也休怪我翻臉無情。”
其實王三嫂早就知曉了和林老爺有首位的那個人是周秀蘭,不過就是因著鄭姨娘只是賣了一句嘴讓她去查訪那個人是誰,手頭上卻並沒有給她一星半點實在的東西,所以王三嫂這才一直壓著這事沒來告知鄭姨娘。
現下鄭姨娘給了她這根鎏金的蓮花瓣銀簪子,王三嫂也不遲疑的,立時就伸手接了過來,一時只喜的屁滾尿流的,笑的一張臉上皺紋都起來了:“姨奶奶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的查訪。就是日夜跟著老爺不睡覺的,我也定然會將那個丫鬟給您揪採出來。”
兩日後,王三嫂來對鄭姨娘說她這兩日來查訪的結果了。
起先自然是說了一大通這兩日她如何的辛苦,腿都跑細了之類的話,直至鄭姨娘聽的有些不耐煩了,她才神神秘秘的將身子往鄭姨娘的身旁靠近了些,低聲的說道:“原來老爺這次刮刺上的,倒不是個丫鬟,而是個小廝的媳婦子呢。”
鄭姨娘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小廝的媳婦子?哪個小廝的媳婦子?”
“添福小廝的媳婦子。他這媳婦子名字叫做周秀蘭,原先是在廚房裡和其他小廝的媳婦子一起上灶來著,可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