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捲殘葉
“太后,聽聞最近御花園又種了一片自炎日國送來的花圃,不知太后可去看了?”果然方一坐定,丁美人就開腔了。眾人來這裡,都只是來走個過場,唯有讓納蘭蔻心存芥蒂的丁美人,卻是別有心思。
“哦,何時移來的,哀家倒是有幾日未去御花園賞花了。”太后慵懶的撫著金色護甲,笑彎了的眼角沒有一點喜悅。
皮笑肉不笑,納蘭蔻暗自觀察著太后與丁美人,她倒要看看,丁美人是如何用她的七竅玲瓏心博得太后好感的。
“聽聞長得可美了,還有一首詩形容此花,說是佳人翩翩舞枝頭,浩月入雲羞自憐。”
聽了丁美人的話,太后描成柳葉貼著金片的眼角緩緩上翹,她朝著連公公揮了揮手,連公公便走出了大殿,不出一會兒,連公公身後便跟來了幾名奉茶的宮婢。
“詩倒是好詩,就不知這花如何了?”太后接過一名宮婢奉上來的茶抿了一口,便放回了宮婢手中的托盤中。
“這花我倒是去看了,確實是美的妖嬈。”祝美人端著茶盞吸了一口香氣又到:“太后這茶,好香啊。”
這麼被人接過話頭,丁美人面有不喜,她輕輕擱下茶盞,走到殿中央道:“太后,今日妾身閒來無事,練了一曲《西廂記》,想獻與太后。”
“西廂記,難得你有心了,那哀家便聽聽,大家一同去吧,連喜,移駕戲閣。”
立在一旁的連公公連忙應一聲“遵命。”然後他又朝著殿外高聲道:“太后起駕……”
喊聲中,太后已經打上了劉知容的手起身離開了鳳椅,她緩緩買下臺階,走到了殿中央,眾女見太后已經起身,也都站了起來隨在太后身後。
“蔻妃,聽聞這次邊關戰事兇險,連你也受了重傷,你給哀家說說,當時是怎麼個場景。”
太后招呼了一聲納蘭蔻,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側,當太后的手一搭上納蘭蔻手背的那一瞬,納蘭蔻整個人都是一顫。
“蔻妃,可是身子不適?”
太后親切的挽著納蘭蔻的手,感覺到了她身體那陣不平常的顫抖,好奇的問了出來。
“不是的太后,只不過那時戰事太慘烈,妾身感同身受。”納蘭蔻蒼白的臉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壓下了身體裡的那一陣顫抖,她知道,那陣顫抖,是因為那瓶鴆酒劇痛在身體裡留下的後遺症,現在這突然的一接觸到太后,身體裡的那處,也就猛的揪心的痛了起來。
“與哀家細說細說,那時,是怎樣的場景。”太后對邊光之事,似乎非常好奇,自出而來微塵宮,她便拉著納蘭蔻問起了此事,甚至是把劉知容冷落在了一邊,就連一直搭在劉知容手上的手,也親暱的牽起了納蘭蔻的手,這一番舉動落在身後眾人的眼裡,都成了各自心裡大大的驚歎號,太后對幾人表露過這樣的親暱,就是一直待著太后身邊的連公公,也只見了不到三人,納蘭蔻能讓太后側目,其在後宮日後的地位,勢必是非同一般,連公公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太后一日不對納蘭蔻表示厭惡,他便要小心伺候著。
宮中向來瞬息萬變,就是疏勞房裡的小宮婢,說不定明日就可以飛上枝頭,在宮裡生存,除了要一張好嘴,還要有一雙好眼睛,什麼人可以無視什麼人必須小心伺候,那都得用眼睛去看。
連公公慶幸的是,當初納蘭蔻落難被打入冷宮之時,自己並無做出什麼奚落嘲諷的舉動。連公公笑著弓著身子跟在眾人身後,將眾女的小心思看了個透徹。
劉知容癟著張嘴隱有不快,丁美人眼中滿是希翼明亮流轉,祝美人在低頭之際臉上閃過一絲鄙夷隨即消失不見,宮美人骨碌著雙眼不時觀看著四周,林妃溫而儒雅的步行帶風,唯有云妃臉上的笑意卻是最燦爛明媚。
這批進宮的妃子美人,背後都有靠山都有依仗,只不過還是嫩了一點啊!連公公心中暗自嘆了一句,偏頭打量起了納蘭蔻。
一襲淡藍色的垂地長裙,袖口處朵朵俏美典雅的菊花愈發襯得一雙柔荑纖長白皙。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琥珀墜,皓腕上的流雲似水鐲碰撞一起丁玲作響。淺粉色的絲絛系在腰間,平添一分嬌美柔弱。蟬翼般的烏輕紗愈頗顯靈氣,殊不知也在不經意間多了一份嬌弱。頭上綰了一個溫婉的流月髻,斜插兩支鑲嵌了夜明珠的簪。蒼白的臉上略施粉黛,嘴角那抹笑意笑得牽強淒涼,黑亮的雙眼也無了大殿之時的明亮。
那場戰事,肯定是驚天動地,連公公暗自評價著自己在納蘭蔻臉上看到的結論。其實他不知,納蘭蔻笑裡的牽強淒涼,除了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