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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重要的——”都敏俊沉吟著,眉目疏離:“窮此一生也要等候的東西。”
“還有這種東西……莫非是什麼千年一開的花之類的?”對方是個植物狂熱迷,一聽到都敏俊這麼說,眼睛裡都快放出光來。
都敏俊搖頭:“不。她是我的。”丟下這句話,都敏俊轉身離開。
對方望著他的背影滿臉不解。他們是同個星球的人,他自然能看出都敏俊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戒備和佔有慾,他好似對那個東西充滿了執著。他不由感覺有些違和,都敏俊一向是個待人溫和禮貌的人,他從未看見過他還有這樣強烈戒備的一面。甚至……他覺得對方有了些奇怪的變化。
好像去了地球一趟回來後,他變得更獨了。
據雌性們說,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憂鬱的氣質,他的眉宇好似籠著一股輕愁,這讓他的容貌愈發大盛。都敏俊即便在母星也是容貌上乘的型別,如今,添了這憂鬱氣質的他,愈發惹人憐愛。
他變得更受雌性歡迎,卻也讓雌性們覺得更難接近了。他身上散發著的那股憂鬱,會在別人靠近的同時變成排斥。長久的留在地球並沒有讓他對母星更為懷念,反而是他排斥著融入母星。這氣質讓他變得愈發孤高,雌性們將他譽為高嶺之花,但鮮少有人願意攀登高高的雪山去採摘這朵花的。
都敏俊也不需要別人的採摘,他心裡記掛著回到地球的事宜,走得有如飛一般,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星際管理局的人看見他轉身就想逃,不過他比別人更快,不一會兒就攔在了對方前面。
對方滿臉沮喪地抱怨:“你真是越來越快了——所以說能力用在這種地方你也真閒……又是去地球的批示?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近期有探索隊要去亞美拉星,怎麼可能再批示你的地球申請啊。”
都敏俊固執地望著他:“我非去不可。如若你不準的話,我會跟著探險隊出發,然後開啟去地球的‘虹橋’。”這裡的‘虹橋’在地球上被稱為“蟲洞”,是通往其他星系的唯一途徑。
“你瘋了!”對方跳起來伸手就來捂他的嘴,都敏俊僵著身體不動,任由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目光卻依舊堅韌如昔。對方還在唸叨:“你簡直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你不怕被守衛們抓回來關回監獄嗎!或者就這樣把你流放到地球,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那樣不出一年你就會死!”
是了。他是為了能夠長久地等待著於凜凜的歸來才選擇回到了母星。但,每回來一刻都是煎熬,若是就他回來這一分鐘,這一個小時,她就回去了——那他絕對會後悔死。
與其如此,倒不如就這麼流放到地球,即便死在她曾存在的星球,但如果能就這樣感受著她的氣息,擁抱著曾有過她體溫的被子,死了又有什麼可怕,唯一可怕的只有我再也見不到你。
都敏俊甚至想過,若他死去,將屍體就葬在地球,說不定,有那麼一天,他還能等到她給他上一縷香。他即便是死了,他對她的愛也將一直存在。
張英木知道他的想法,曾苦口婆心地勸他:“你忘了千頌依xi和您下的約定了嗎?您答應了她要回去的啊。”
“是啊。”都敏俊垂了眼睫,黑眸幽深,泛著柔意:“我當初想,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騙她。”
張英木瞠目結舌。他凝視著從博物館取出的她400年前簪過的簪子,愛惜地用布擦拭乾淨:“張律師,我要等她。”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張英木,好像視線已全被那簪子吸引。張英木看著這樣的他,鼻子不由酸了。
“老師,如果您不回去,恐怕都沒命等到她了……若是等您死了,她回來了,您以為她不會怨您嗎。”都敏俊擦著簪子的手頓住,他小心翼翼地將那簪子擱回盒子裡,良久都沒有說話。
“老師?”張英木覺得奇怪,抬頭看向他,卻發現都敏俊手止不住地顫抖著,眼眶迅速地紅了,他呆呆地坐著,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從眼眶裡落下來,砸在膝蓋上,他卻像是沒有發現似的,或者——他像是壓根不知道自己在流淚似的。
他用那種可憐兮兮的、委屈的、懼怕的眼神望著張英木,就像個10歲的小孩子。他驚恐地望著對方,顫抖的手指慢慢蜷縮起來,他佝僂了背,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張英木恍惚地想著,怎麼會覺得老師像老了呢,明明這麼久來他的容貌都從未改變半分,甚至好像比初次見面還要年輕。但這會兒看上去,他卻是滿面滄桑,好像都長出了皺紋。只一眼,就像會被他身上撲面而來的濃郁傷感和苦楚所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