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虜腰包”兩項內容,從而成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1947年10月重新頒佈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上門板”、“捆鋪草”改為“不打人罵人”和“不損壞莊稼”,第七項“洗澡避女人”也變更為“不調戲婦女”。
顯而易見的是,“任何人不得對婦女進行性騷擾”與“不調戲婦女”之間的唯一區別,在於一是國法,一是軍規;前者旨在進一步保護( 或損害 )婦女( 或男性 )權益,後者意在“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幹”,除此之外,在行為規範上並無本質區別。
在無法無天的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本人就是唱著這首歌長大的,舉凡上課、出操、開大會、看電影,一切集體活動前後全體師生無不放聲高唱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就是我所知道但不一定有完全遵守之機會的全部法律——於今想來,其中的第七項“不調戲婦女”( 即井岡山時代的“洗澡避女人”),其實就是當年無產階級專政下的“性騷擾”法律,尤為重要的是,它早已經以一種無比明快的風格徹底解決了今之“性騷擾立法為什麼不保護男人”的一切疑問。
不正當的自我工具化
《 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的歌中唱道:“第七不許調戲婦女們,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我的意思是說,由“洗澡避女人”而“不調戲婦女”,由“不調戲婦女”而“任何人不得對婦女進行性騷擾”,皆為能指的延伸,正如“打土豪要歸公”先是改為“籌款要歸公”而後又變成“一切繳獲要歸公”。因此,在性騷擾立法一事上,要做通“為什麼不保護男性”的思想工作,我認為有必要暫時迴歸到“任何人不得對婦女進行性騷擾”在1929年的所指,即“洗澡避女人”。
如果視“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中的“洗澡避女人”或“不調戲婦女”為“男性為避免受到異性性騷擾而進行自我約束及自我保護的行之有效的法律或行為準則”,那麼,所謂“男性也會受到性騷擾”的可能性從理論到實踐上都將不復存在,性騷擾立法“也要保護男性”之說,勢將不攻自破。
參照斯洛維尼亞學者斯拉沃熱·齊澤克的精神分析,“男性也會受到性騷擾”的想法是一種精神疾病,得治。臨床上,它們應該屬於一種“不正當的自我工具化”,是一種“內在的固有的錯誤,因為只有作為對某些被否認的被它們移置壓制的創傷反應,它們才被正確地把握……這種不真實性同時是認識論的和倫理的,正如一名妄想症患者,他透過進行不由自主的防衛儀式來對其不被承認的性固著作出反應,他的行為方式就是不真實的。拉康聲稱,即使病人的老婆真的跟其他男人睡了,病人的嫉妒也仍然被視為病理的狀況。在相同的意義上,即使富有的猶太人‘真的’剝削了德國工人,勾引了他們的女兒,控制著大眾出版機構等等,反猶主義仍然是一種斷然‘不正確’、病態的意識形態狀況——為什麼?那些使它成為病態的東西在猶太人形象上不被承認的主體的利比多投資——這是社會對抗性被移植——擦掉的方式,即把它們投射到猶太人形象上。”
實在想不通,就把“受到性騷擾法律保護權”權利的大度放棄當是全體男性作為上下五千年性別鬥爭中的常勝將軍對全體女性所應該表示的基本禮貌還不成嗎?“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中的適用條款為第八條:“不許虐待俘虜兵,不許打罵,不許搜腰包。”
魔鬼身材
雖是冬天,裹得厚且嚴,但是上海大街上身材好的比比皆是,要不是每天增加的機動車輛,能讓一條馬路都顯得空蕩蕩的。這就是保養的成果。大有“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歲寒說到身材,立馬想到女人,就像說到眼睫毛。雖然男女都有,但是身材和眼睫毛之類,在男性的整體品質做出評價的時候,通常都不能成為有效的參照物,猶如腹肌之於女性。
不過,哪怕就女性而言,身材這東西和眼睫毛還不太一樣,因為它實在算不上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睫毛再細再小,大小是個實體;身材或好或差,無論如何也只能算是實體之輪廓,一組連續性的形而上線條。跟血肉之軀相比,虛的成分嚴重偏高。
說到身材,接下來就會想到另一個詞:魔鬼。這個詞條的完整表達是:“魔鬼身材”。加上了魔鬼的身材,感覺比“身材”更虛。理由一,我們( 最起碼在生前 )都沒有見過魔鬼;即使在某種情況下跟魔鬼打過照面,大概也不會有閒工夫去留意其身材;理由二,所謂魔鬼以及一切牛鬼蛇神,大都在脾氣上喜怒無常,形態上變幻莫測。故既不存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