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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當時的語境,蔣之“新生活規條”的法西斯色彩十分鮮明。雖不能說提倡“集團結婚”和倡導“禮義廉恥”一樣,其實與反對“隨地吐痰、撒尿,洗冷水臉,吃冷飯,吸香菸,拍香水,站沒站相,坐無坐相,蓬著頭髮,拖著鞋子,釦子不扣,帽子歪戴”一樣,其共同目的都是欲“使全國國民的生活能夠徹底軍事化”,不過,除了以小人之心度出來的“省錢”之外( 若不能免費,“團體結婚”在經濟方面亦如今之“團購”,折扣大大地有 ),集體婚禮從一開始就有意識形態背景。這事,辦好了可以少花錢多辦事兼受受教育;辦不好,就有變成洗腦工具的可能。馬克·亞伯拉罕之所以把“搞笑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統一教領袖文鮮明,理由系“因為他提高了集體婚禮的效率,並促進了這一行業的穩步增長。1960年他為36對夫婦舉行了集體婚,1997年則激增至3600萬對”。亞伯拉罕並沒有提到洗腦,只是用“大規模生產”( Mass Production )來定義集體婚禮。據1926年版《 大英百科全書 》:“大規模生產是一種現代生產方法……是指按照精確、積極、系統、持續和快速的原則,集中力量進行生產的生產專案。”
不論傳統還是新潮,即便只是從儀式、場面上來看,結婚都屬於一項不折不扣的集體活動。把原本就集體性異常豐富的婚禮刻意辦成“集體婚禮”,無非以行禮者的集體性驅逐觀禮者的集體性,不能說脫褲子放屁,也是放了屁脫褲子。就算婚姻本身在法律上正在變得日趨險惡,然而自古以來,入洞房畢竟不是過景陽岡,往來客官沒有結伴過岡的必要,更沒有必要給旁觀者造成群P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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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掃黃(1)
斯洛維尼亞學者齊澤克這樣定義A片:“色情片的兩個關鍵特徵是重複和觀看。首先,它有著一遍遍重複同一場景的衝動,彷彿是為了向我們自己證明這種對規範著我們的( 社會 )現實的他者的不可思議的懸置‘果真存在’。其次,我們觀看的畫面或者場景必定會公然‘回視’我們……它引入的是一種反思性,它規定不受破壞的純潔的私人快感是不存在的:性總歸有一定程度的暴露癖特性,它依賴的是他者的凝視。”
具有“一遍遍重複同一場景的衝動”的足球比賽和它所依賴的世界盃觀眾之間,其實早就達成了A片式的默契,踢球者和凝視者之間,一直是各爽各的。在這種情況下,黃健翔同志對於他所犯的錯誤在認識上其實還是很不充分的,我的意思是說,高潮沒問題,和場上的義大利足球隊以及電視機前的“意粉”同時達到高潮,更沒問題,錯就錯在有了快感他不該喊。這一喊,太性感,太官能,粗暴地破壞了踢球者和凝視者之間的默契,把暗爽喊成了明爽——準確地說,應該是“笑場”。本來,你好端端地坐在家裡看世界盃,他一喊,讓你突然覺得自己原來是在看A片,能不惱羞成怒乎?
“掃黃派”的依據,其一曰“不專業”,其二曰“不道德”。首先,如果把世界盃視為A片,則A片根本就不需要解說。黃健翔存在的合法性立馬受到嚴重質疑。即使個別加上解說的A片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接受,那麼這種解說至少也應該是敘述性,最多隻可以容忍解說者對如火如荼的肉搏場面做出極其適度和剋制之技術評論,一旦解說者像黃健翔那樣突然爆發,所謂“失去中立立場”就應該這樣解釋,即原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看A片的觀眾,被他一嗓子驚醒,未免惱羞成怒;對於那些一直在把世界盃當成A片來看的觀眾來說,那一刻的黃健翔,實在是活像一個嚎叫著從電視機裡爬出的A片演員( 男的! ),更為嚴重的是,在自己家裡看A片這種事雖已不太會招來破門而入的警察,但是嚎叫的黃健翔,卻因他的嚎叫而喚起了觀眾內心深處主動充當警察的道德責任感。
反過來說,如果大多數觀眾都能主動地視世界盃為A片,黃健翔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