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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霽月哥哥,”殷碧涵看著朱墨蘭,“你現在好嗎?”

朱墨蘭看著殷碧涵,那雙如琥珀般溫柔的眼睛裡閃著柔亮的光,似乎是當年趴在窗上偷看他的少女一樣只是真心地,單純地希望他能幸福。看著這樣的殷碧涵,朱墨蘭竟然一呆,那句“好”噎在喉嚨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我知道霽月哥哥是個聰明人,就算是女人也鮮少及得上他。”殷碧涵彷佛沒有看見般繼續說,“雖然有道是同甘共苦,但是偏偏有些人是共貧賤易,同富貴難。霽月哥哥雖然美麗,卻總會有比他更年青更美麗的人出現。等到他的妻主移情別戀的時候,我希望霽月哥哥早些明白不要再放任自己去想望些不可能的事情才好。”

朱墨蘭渾身一震。他猛地抬頭看向殷碧涵,眼神凌厲。

但是殷碧涵仍是好整以暇地微笑著,平靜地說:“殿下,那些話能煩您帶給霽月哥哥嗎?”

朱墨蘭眯了下眼,開口時竟然如初時般平靜,只有細聽才能發現其中的冷厲,“你怎知霽月的妻主不寵他?既然你說他聰明又美麗,又怎會連個女人的心也抓不住?”

“殿下,碧涵是女人,碧涵也有夫郎,當然明白。”殷碧涵笑得平和,答得天經地義,“我如果出去沾花惹草,絕不會讓家裡人知道。自然不是因為我怕他,只是怕他知道之後會難過。夫君娶回來,就是捧在手心裡疼的。”殷碧涵笑了笑,看著朱墨蘭明顯怔愣的眼神,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因著什麼緣故娶了個不能得罪的夫君,即使再討厭,白天在人前總要做做戲,但是晚上我卻絕不會踏進他房門半步。”殷碧涵說完,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看站在朱墨蘭身後的兩個小廝。

他身後兩個小廝都梳著已經嫁人的髮髻。聞言,同時低下頭,滿臉愧疚。

殷碧涵再轉回朱墨蘭這裡時,見他竟然一副砸中胸口痛不可當的表情。驚訝、痛苦,諸般表情混雜在一起,在他眼裡劇烈翻騰著。直到殷碧涵的凝視裡帶上了些許不忍,他才如夢初醒般企圖收斂自己的表情,只是再也不能維持端正的坐姿,他向後靠在椅背上。

“殿下……”他身後的小廝不忍心地輕呼了一聲。

“其實我覺得,霽月哥哥把心思多放些在自己身上才好。”殷碧涵說,“家業越大,女人就越容易想些有的沒的。地位不同了,也許就會嫌身邊的男人不夠年青不夠漂亮,又或者身份不夠高貴。倒不如過些平凡普通的日子,快快活活的才好。”

朱墨蘭低垂著眼睛,久久不語。

殷碧涵站起身,躬身行禮道:“擾了殿下如此長的時間,實在不應該。勞煩殿下將那些話帶給霽月哥哥,碧涵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待朱墨蘭反應就退出房門,走了。

皇長女隕落

春盡花落,轉眼間就是夏天了。

近一個多月以來,整個赤月也好,或者安陽一隅也罷都不甚平靜。尚書都省衙門更為忙碌,近幾年都門庭冷落的兵部門口則一直有傳令兵進出,八百里加急的軍報成了家常便飯,簡直忙得人仰馬翻。

原因起於月前,鍾陽一族謀反。

幾乎掌握天下泰半兵力的鐘陽一族謀反初時並沒有多少人信,甚至還有人口口聲聲說要嚴懲誣衊者。但是不知是鍾陽家氣數已盡,又或者有人恨之入骨,證據接二連三地出現。最後,當遠在涼州的三皇子將鍾陽家蓄養私兵的訊息送來時,鍾陽氏的謀反罪名成了定局。

李燁頒下詔令滿門抄斬。

轉眼間,盛極一時的鐘陽家上下數百人,除了充容鍾陽玉之外,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了。

但是這一切,都沒能影響殷家平靜的生活。

連著好幾進的院子,主人卻只有兩人。前一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殷碧涵現在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賢淑貞靜過大戶人家的閨閣公子。名義上她才從都尉卸任,賦閒在家等候吏部調令,實則乘機養病閒散的日子已經持續一月有餘了。

這日午前,天氣晴好。明亮的陽光已經隱隱有了夏日的意思,太陽底下漸漸地站不住人了。庭院池子裡的荷花抽出了新芽,一片綠意盎然。

殷碧涵烏黑長髮只有一根髮帶束起,穿著居家的寬鬆絲袍,帶著一身剛沐浴過的清香懶散地朝後院踱過去。

荼靡的房間門口蝶夢正巧出來,抬頭見殷碧涵走過來連忙屈膝行禮,正要開口說話時,卻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閉了嘴,點點頭輕巧地離開了院子。

殷碧涵慢慢地跨進房門。

荼靡的房裡燃著寧神香,一股子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