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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的喜悅。

“為什麼每次看到你,”殷碧涵略一怔,終於也在“殷碧涵“的回憶裡找到了這個少年,於是嘆道,“都在掉眼淚呢?”

少年一皺眉,“哪有。”與其說是反駁,倒不如稱為嬌嗔。少年對殷碧涵的態度,完全不似個陌生人,倒像是被姐姐欺負了的弟弟。

“還說沒有。”殷碧涵拿出帕子,輕輕拭去少年眼角的淚珠,“能走嗎?”

少年試圖站起來,但是失敗了。

“容我僭越。”殷碧涵也不待他反應,一手伸到他膝下,一手伸到他背後,將他抱了起來。而少年也只是自然地將手伸過去,摟住她的脖子,然後靠在她胸口。

就算少年並非普通少年,就算兩人並非初次見面,彼此之間卻還是陌生人。但是如此毫無芥蒂的信任和舉止,兩人卻都沒有覺得奇怪。

“五兒,”殷碧涵抱著他,“告訴我你的寢殿在哪裡。”少年嫣然而笑,只為了那聲“五兒”。

“那邊。”他指了個方向,殷碧涵抱著他走過去。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嗎?”

“他們說鞦韆太危險……”少年彷佛知道自己錯了似的低下頭,咬咬唇,然後抬頭偷瞄了她一眼。

殷碧涵只是勾了唇,沒有說話。

“你不生氣?”少年眨眨眼,看著她。

“你都已經蕩過鞦韆,並且沒有出事,不是嗎?”殷碧涵低頭,對著他笑得溫暖。

回應她的,是少年可以媲美陽光的微笑。

御花園到辰芳殿並沒有多遠,不久就到了。隨著殷碧涵一聲“五殿下摔傷了”,整個辰芳殿立刻熱鬧起來。

殷碧涵將少年放在他的寢床上時,本要立刻退出去,少年卻拉住了她的衣襟,“你叫什麼名字?”

在眾宮侍奇異的目光中,她答道:“殷碧涵。”

不是金司郎中,只是殷碧涵。

“小涵。”少年眉開眼笑,“明天來看我。”

些微的怔忡從她臉上閃過。

“是,五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五兒第一次出現在第9章。

遠目一下,我這條線埋得真長啊

野墳懲戒降將

安陽城郊,野墳地。

赤月四海安靖,安陽又是皇城所在,就算是乞討為生的流浪婆子橫屍街頭,總也有街坊肯出銀子買口薄棺材好生安葬了。

但是自從月前開始,這裡就不同了。

鍾陽家幾百口人,刑場斬首之後擇首犯曝屍城門,餘者皆棄屍荒野不得殮葬。

天氣炎熱,屍體不久就開始發出惡臭,招來無數食腐肉的兀鷹前來啄食。於是生前曾經盛氣凌人或是嬌嫩美豔的一張張面孔帶著臨死時的強烈恐慌,注視著自己的身體開膛破肚,腸子也流了一地。

如此慘狀,讓這個本來就甚少有人來的地方絕了人跡。

殷碧涵站在土坡上,抖開摺扇擋在口鼻前,然後望著這片人間慘境,開口問道:“湯瑞德,如此幾日感想如何?”

在她面前的地上,一個穿著破爛棉袍的女人坐在地上休息,粗長的鐵鏈鎖住她的手腳,讓她無法自由行動。她將一小罐清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倒了一點出來拍在自己臉上。聞言,她抬頭滿是怨毒地看了殷碧涵一眼,卻沒有答話。

殷碧涵一聲輕笑,似乎對方的樣子絲毫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這是……”殷碧涵看著眼前如修羅煉獄一般的景色,聲音竟然意外地悠遠飄逸,“帝王的御座……”

只是自言自語卻令坐在地上的女人抬起了頭。她看了眼到處成片的屍堆,竟然沒有反駁。

一將功成萬骨枯。那麼,帝王呢?

殷碧涵低頭看了眼眼神明顯軟過前幾日的女人,唇角滑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殷碧涵當初在姬府地牢裡企圖招降的人。名叫湯瑞德的降將當時的確是鬆了口,在姬筠卿保證她們的安全之後,將藏匿的剩餘部將所在說了出來。但是之後她竟然開始絕食,一副求死明志的樣子。

從殘餘的部將那裡看,此人也許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但是姬筠卿卻將她交給了殷碧涵。

“解完氣能活著,再論其他。”一句話,竟然是將她交給殷碧涵任意處置。

殷碧涵自收到這個人起也不曾嚴刑鞭打,將過去她加諸已身的數倍返還,只遣她來野墳地做事:搜尋屍體上值錢的東西,然後用來換取她活下去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