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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子米罈子往隱秘的地方藏,她還把幾個泡菜罈子掩蓋在一堆草裡……當聽見外面有響動時她如臨大敵,緊張得不得了,隨即換了一種等待就義的悲愴氣概,開啟房門。推門進來的是我大伯和我五哥,還有那個司機。司機再重申了一遍他剛才安慰我大伯的話,說他不敢久留,豬就在路邊,要是跳出網子跑丟了就麻煩了。說完匆忙離開了。

我大伯終於緩過來了一點勁,他掙扎著坐上板凳,不住哀嘆,說,老太婆啊,咋得了啊,我們還是一起死了吧!

我大伯孃見我五哥站在一邊,呵斥道,你還站在這裡幹啥呢?去看看……去看看啊!

看啥啊?我五哥其實心裡曉得我大伯孃是要他去看啥,但是聽剛才我大伯跟我大伯孃說的那番話,不敢去,怕我大伯和大伯孃真的被逼得想不開,走上絕路。

你去看看,看看事情咋樣了!我大伯孃急了,她抓起一隻破鞋,向我五哥扔去,卻落在自己腳下。

我五哥前腳一走,我大伯孃又開始了忙碌,她揭開鍋,要藏匿鍋和鍋蓋,還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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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惡少 36(1)

玻璃猴子去報信了,圍觀的人們也沒閒著,大家你一嘴我一嘴,透過這些隻言片語,很快就組合起了死者阿寶的家庭背景。

玻璃猴子老婆的孃家住在打虎坪,死者阿寶是玻璃猴子老婆的弟弟的娃娃,獨苗。玻璃猴子的老婆排行老五,她上頭是四個姐姐,下頭還有一個妹妹,她爹因為是單傳一脈,因此一心想要一個兒子接續香火。終於有了,在她妹妹下頭接著生了個弟弟。一家人把這個弟弟當成心肝疙瘩似的,好不容易盼到結婚生子,第一胎就是一個男娃,小名叫阿寶,一家人喜歡得不得了,正計劃多生養幾個,把家族的香火燃旺點,卻不料她這個弟弟因為跟人賭酒,給醉死了。於是一家人把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那個叫阿寶的娃娃身上。現在這個叫阿寶的娃娃死了,這個家的香火在維持了幾十年後,無可挽留地熄滅了。

我娘讓我爹帶著我們先回蠶棚子裡去,說該摘些桑葉回來了,她要我們儘量選嫩一點的摘,說蠶子才起眠,牙嘴還軟,但是也別摘得太嫩,蠶子吃了會拉肚子。我問我娘要往哪裡去,我娘說她在村裡走走,聽聽風聲。

我六哥換了衣裳,拿到一邊清洗。他前腳一走,我們就爭論起來,爭論的焦點自然是我六哥,我們沒幾個人相信他是英雄,他不可能去救人,只會害人。

我大哥和我二哥是堅決不相信我六哥會去救人的,說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滿腦子都是害人的主意。救人?就算是換副肚腸,再換副腦子,也不見做得出來……

我四哥說要不是他救的,豁嘴和他的表弟阿寶是誰打撈上來的呢?為啥他的身上也是溼漉漉的呢?

這就是他的能耐!我大哥說,他可以騙別人,但是騙不了我。

因為我大哥和二哥一直認為我是我六哥安插在他們中間的內線,而且跟我六哥穿一條褲子,為了不激發我們之間的矛盾,我沒有出言說啥。但是他們卻很願意聽聽我的看法。我大哥捅了我一下,說,你說說。

我裝傻,問,我說啥?

我大哥笑笑,表情輕蔑,說,說啥?你說說啥呢?是不是老六那傢伙乾的?

我搖搖頭,說,我才不相信會是他把人家推到水裡去的呢。

我三哥也在一旁插嘴說,他……他要推……推人家,難道還……還要脫……脫了人家的衣……衣裳推?

大家沉默了一下,心想是啊,他要害人家,難道還得把人家脫得赤條條地推下去?

其實老六對人家早就埋下仇恨的種子了,豁嘴跟鄭軍是一夥的,還幫鄭軍約他打過架……反正他們有死樑子!我四哥說,這事情最好跟老六沒關係,要真是他乾的,麻煩就大了。人命呢!

有啥麻煩,他不是英雄嘛!我二哥嗤笑說,他根本就鳧不好水,哪個不曉得他是秤砣,他連猛子都不會扎,咋可能救得起來人?

就在我們爭論熱烈的時候,我娘正心急火燎地往回幹。我爹老遠就迎了上去,問她咋啦。其實我爹從我娘臉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事態的嚴重性。我娘神情慌張,站在那裡身上抖個不停。我爹上前拉住我娘,發現她的手冰涼。

咋啦?我爹問。

我們家怕就這樣完啦!我娘說。

咋的嘛!你說清楚啊!我爹急了。

我娘告訴我爹,她剛才去了玻璃猴子家門口,沒進家門,聽見玻璃猴子的老婆在屋子裡呼天搶地詛咒老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