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僵硬著站在那裡。他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我隱隱地感到他掌心中傳來的一種緊張和期待。

“我……”一個我字出口，卻沒了下文，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是否還能活到那一天？我是否可以忘記京城那一年多的生活？我是否可以把與福臨有關的記憶全部忘記？我是否……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答案。

他對我好，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好。

從他帶我遊西湖那刻起我就感到他為我捧出的一顆火熱的真心。

也正因為這樣，我不想，也不願欺騙他，更不能眼陣陣地看著他因我而傷心，

所以，我應該離開。

哪怕流落街頭、無所依靠，也好過看著他們為我夜夜難眠，暗自神傷。

見我神色黯然，他深吸一口氣，毫無間斷地對我說道：“璃兒，你什麼都別說了。答應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以後的人生從江南開始，懂嗎？”

我側過臉想避開他的眼神，因為剛才在他說話的那一瞬間我竟想到了福臨。我想到，他曾對我說的那個誓言，想到他曾玩笑著說此生只有我一個妻子……

想到……

那短短的一瞬之間，我的腦中竟然都是福臨的身影。什麼時候，他在我的腦海裡已經留下這麼深刻的記憶呢？

我迷茫著不該如何是好。

他移手到我的頸部，扳過我的臉，如同捧著一顆寶珠般深情地看著我道：“你為什麼，要逃避？”

他移手到我的頸部，扳過我的臉，如同捧著一顆寶珠般深情地看著我道：“你為什麼，要逃避？”

我咬著唇，不顧眼角已經流出的淚水，一字一詞很清晰地告訴他：“我沒有逃避，我——”

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將這話從嗓子裡*迫出來。

“我已經嫁人了。”

“我說過，你的人生從你到江南的那刻起就已經重新開始了！”他的聲音一下子加重，在寂靜的夜色裡蕩著迴音。

“可是你能告訴我，怎樣才能抹去以前的記憶嗎？我騙不了自己，也不想騙你！”我的聲音軟而無力，這話說起來沒有任何分量，如同在故意掩飾什麼一樣。

他捧著我的臉，雙眼注視著我道：“你以為你還可以回去嗎？從我把你帶出來的那刻起，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裡面帶有一絲陰狠。

只是，我們誰也沒想到日後竟是他把我送回那個囚籠。

午夜，天氣本就微涼，他這話一入耳，讓我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我抬眸直視著他，只說出個你字，就不知該如何再說下去。

“璃兒，你已經出來了。難道你還想回去嗎？”他的聲音又柔和下來，低沉的帶有一絲誘惑，讓人止不住地淪陷其中。

“我……我……”我咬著唇，終於脫口道：“我不想。”

我不想回去，我只是想福臨了。

後半句話，我卻不可能在他面前說出。

福臨不可能因為我而放棄皇位，歷史上他也並非鍾情於我，佟佳氏出現了，董鄂已經出現了，那麼董鄂由福晉變成妃子的日子也不遠了。我，又怎麼能鬥得過上天？

眼角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落到他的指尖，順著他的手指下滑，然後再落到我的鎖骨……

“那麼我們在江南，可以重新開始。璃兒，我們成親吧。這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他的聲音彷彿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讓我不知不覺間就已點下了頭。

我抿著唇，閉上眼思索良久道：“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我實在是沒辦法拒絕他，我甚至幻想著和他做一對平凡夫妻。可是，他是明教教主我是大清皇后。

我怎麼才能忘記這一切？怎麼才能和你，在江南，重新開始？

昨夜的一切恍如夢境般不真實，但是我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我們成親吧。

魔咒一樣的話語在我耳邊一直迴盪著，我到底該不該答應他？

坐在後園的鞦韆上，我神遊物外地隨意晃盪著雙腳。

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真讓我惆悵。

兩個月了，上午小宛陪我一起去街上逛了逛。一切如常，根本沒有什麼尋人的皇榜或是多餘的官兵。我想，那個紫禁城裡的人都應該把我忘記了吧？

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如今，我連哭都沒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