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不屑地說:“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給她撐臉面罷了。”
“可是福嘉公主素來與季知行也不認識啊,也沒聽聞公主府與林府之間有什麼往來,作什麼要給她撐臉面?”季凌薇更覺奇怪了。
“除了你那位好心的二弟妹,咱家誰還能有這個能耐請得動福嘉公主來給她做臉。”季老太太冷哼一聲,對章瑞輕此次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滿。
“二弟妹?她倒是真好心。”季凌薇語氣稍滯,頓時想起十年前的一樁舊事,心內瞭然,章瑞輕這是在對前大嫂投桃報李呢。
轉念一想,章瑞輕與福嘉公主一向交好,那婧容的婚事是否也可以託她去探問。因事關女兒名聲,季凌薇不敢擅自作主,便想著徵求一下母親的意見。
她壓低聲音問季老太太:“娘,您覺得福郡王和瑞郡王怎麼樣?”
季老太太微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那不妥。兩位郡王身份尊貴,又是少年才俊,即便滿京城地傳他二人 暴躁,不好相與,卻仍是眾人心中的貴婿佳選。想將女兒嫁入公主府和瑞王府的人家多的很,暫且還輪不上咱們。”
季凌薇猶不死心,自己女兒樣樣出眾,又是伯府嫡出次女,身份也不低,並非就配不上。她極力試圖說服季老太太:“可人家未必有咱們的門路。二弟妹一向與福嘉公主私交甚好,若是有她從中穿針引線,必定事半功倍。”
季老太太還是搖頭:“薇兒,這事你看得太簡單了。單說皇后孃家厲家,太后本家文家,還有惠妃娘娘的孃家楊家(即瑞王妃的孃家),他們都緊盯著這門婚事呢。論起門路和門第來,順昌伯府能比得過他們嗎?更何況福郡王和瑞郡王的婚事都在皇上和太后的手裡撰著呢,不然為何到了如今還沒個訊息傳出來?我看這事啊,誰爭也沒用。”
季凌薇不是沒見識的婦人,聽得季老太太如此一說,這才蔫了,懨懨地不再往下說。
季老太太見她沮喪,不由地提高聲線:“婧容翻過年就及笄了,她的婚事不可再拖了,得趕緊定下人家。我知道你眼界高,想為她尋個百裡挑一的好夫婿,但千萬莫挑花了眼,到時候合適的好人家都讓別人搶先去了,反而誤了婧容這孩子。”
“娘,孩兒曉得了,這事我和伯爺心裡有數,您別擔心。”季凌薇討好地笑笑,像未出嫁時死勁搖著季老太太的手撒嬌。
“我能不擔心嗎?”季老太太沒好氣地回道:“不說婧容,就說逸兒好了。他堂堂一個伯府世子,都已經十六過半了,卻還沒訂下婚事,這不是惹人笑話嗎。也不知道你們這對父母是怎麼當的,拿一對兒女的婚姻大事開玩笑嗎?”
說到這事,季凌薇還當真委屈,她氣惱地說:“娘,這事真不怪我。我和伯爺相看了好幾家的小姐都覺得不錯,可是婆婆死活不同意,非要將她孃家的一個外甥孫女硬塞給逸兒,若不是我拼命攔著防著,早就讓她們得逞了。她那個外甥孫女身無三兩 ,病怏怏的小家子氣,一看就不是好生養的,怎麼能給逸兒當妻子呢。”
季老太太深知為人媳婦的不容易,當下也不好再說女兒什麼,只握著她的手說了許多勸慰的話,並細細地教她一些婆媳相處之道,世家大婦之理。
都說當閨女的偏向自己的親孃。季老太太不喜歡林以心和季知行母女,季凌薇耳濡目染,自然也不喜歡她們。尤其這兩天聽季老太太說了一車子季知行不敬長輩、耍詐 滑的壞話後,對這個本就沒什麼感情的大侄女更是無端地厭惡了幾分。
林迅喬對這個拿著鼻孔看人的大姑 也無甚好感。季凌薇長得與季修平有三分像,顴骨略高,顯得本就瘦長的臉越發尖刻。說是探病,到了覽月閣後完全不當自己是外人,四處指指點點,對紅歌等人呼來喝去。完了就像施捨乞丐一樣丟下禮物,帶著蔣婧容揚長而去。
她一走,周嬤嬤等人氣得在背後咬牙罵了一下午。林迅喬笑笑,會咬人的狗不叫。季凌薇這種人倒不用怕,季老太太才難纏呢。
沒有了鍾嬤嬤的魔音穿腦,這天晚上林迅喬睡得格外香甜。與季府相隔多條街道之遠的瑞王府今夜卻註定要不太平了。原因無他,有人惹著了他們的三爺,瑞郡王了。
元驚瀾在院子裡練完剛從章姑父那兒學來的新招,正滿身熱氣地往裡屋走。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穿著暴露的侍女含羞帶怯地站在他的床頭,當下一腳重重踹了過去,直將那侍女踹飛出了門口,瞬間倒地昏迷不醒。
巨大的聲響立馬引來了院子裡服侍的小廝們,有人趕快跑去正院稟告了王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