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果然沿著圍牆有守衛在巡邏,而且看起來絲毫沒有承平日久的懈怠樣。這點讓飛沙很是驚訝。
羅盛指著守衛道:“這些都是由我們四家各出一部分,混合編隊,互相監督。有誰值班出事的,直接砍了扔到洱海里。因此絕不敢有人有半分偷懶。”
飛沙點點頭,果然是好方法。
眾人來到府門前。有守衛過來驗過了四名護衛各自攜帶的信物以及四家主聯署的手令,便行了軍禮,站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羅盛先請飛沙檢視。
只見原本的硃紅色大門早已褪色,只剩下斑駁的痕跡還在訴說往日的奢華。兩扇大門合攏處,由上到下貼了十張封條。沒張上都寫著某年某月某日封,並蓋著四個不同的大印。越是上面的字印的色澤便越淡,封紙也顯得破敗不堪。
從日期看來,這便是從十年前起直到今年的封印。
“飛總管請看,這些封條從未被撕破過。”羅盛說。
飛沙點點頭,回頭看了看段魚。
段魚盯著這門看了半天沒有出聲,面上一片迷茫。想來他小小的心靈還無法承載這麼複雜的東西吧。
飛沙將段魚高高舉起,讓他伸手將門上的封條逐張逐張撕下。
那些經年風吹雨淋的封紙,早已變得脆如蟬翼。隨著段魚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動作,無數記錄了這十年黑暗過往的粉塵飄灑了下來,落在他的頭上肩上。
第十三章
飛沙伸手一推,兩扇大門緩緩向兩邊開啟,門軸發出咯扭咯扭的刺耳聲音。
眼前出現一個極大的院子,正中是用石板鋪成的幾個大大的平臺,平臺之間由長滿雜草的草坪分隔開。院子左邊是一排高大的平房,右邊卻是二層小樓。平房與小樓都一直向兩邊延伸著,一直連到湖邊。隔著平臺,裡面又是另外一個院子的大門。沿著院牆,每隔一段便有一座哨塔,只是日久失修,已經有不少坍塌殘缺了。
羅盛向飛沙介紹道:“這裡是平時給段王府家兵用的演武場,左邊是庫房,右邊是下人與家兵的住所。”
飛沙仔細觀察,各處灰塵滿布,除了一些鼠雀的足跡外,的確沒有人出沒過的痕跡。
各家家主早已猜到飛沙此行目的,早已叮囑了各自的代表該如何行事。
羅盛見了飛沙神情,便上前低聲道:“段王爺遭難那日,我父羅白就在府外檢點兵力。可恨那賊人竟是從洱海湖上而來,若不然定叫他有來無回。”
飛沙看了他一眼道:“看來當日的事,你們都很清楚?”
羅盛忙道:“不敢……那事在整個鄯闡城都可以說得上是個忌諱,對外只說是突降瘟疫導致段家滅門。因此這多年一般民眾也不敢來此騷擾。只是在下雖然能力微薄,卻也是家主之子,未來羅家家門便要靠在下承擔。這些不傳秘辛多少還是得知道一些……而且,十年前在下也已年滿十二歲,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飛沙道:“你且說來聽聽?”
羅盛偷偷瞟了一眼周圍那三個假作不在意其實卻全都豎起了耳朵的傢伙,將聲音壓到僅有飛沙能聽到的程度道:“飛總管若是有空,今晚在下到您房間向您請益。”
飛沙點點頭。
羅盛聲音重新恢復了正常,指著左邊道:“那邊府庫以前多是用來做糧倉,由高家兄弟管理。”
他又指著右邊道:“那邊居住的家兵,也多由侯家管理。”
言下之意,從此門以內,發生的任何事都與我羅家無關。這麼一來,案發當日,羅家的嫌疑便似被摘得乾乾淨淨。
旁邊有人卻不大高興,叉爺和侯無敵兩個都對著羅盛怒目而視。不過這二人都不是擅長辭辯的,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話來。侯無敵手搭劍柄,叉爺十指放出白線,眼見著便要用拳頭來說話。
飛沙對他們道:“今日乃是為拜祭段家先祖而來,其餘事情,日後再談。”
叉爺和侯無敵狠狠滴瞪了羅盛一眼,這才作罷。
“我們高家三位爺當時便在糧庫裡思密達!”叉爺小聲說道。
“那會你就來了高家了麼?”飛沙隨口問道。
叉爺頓時啞口無言。
飛沙一路走來,一路四處觀望。
段府這座外院,乍一看不過是個普通院落,只是略微偏大……好吧……非常偏大而已。但實際上裡面沒有一點多餘的建築,房屋結構也都十分結實,牆壁的高度厚度更是接近了小城的城牆。整體看來,便是一座嚴密的城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