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比起來,更是顯得風流儒雅。他心思全沒聽鯤在說什麼,只細細打量著這座平生想也未想過的城市,心中感慨萬千。
叉爺穿了全身金閃閃的綢緞,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暴發戶似的,手中將一把原本由扶桑發明現在卻是吳國特產的象牙摺扇刷地開啟,在胸前用力扇著,同時搜腸刮肚地想找幾句詩詞出來附庸風雅一番,擠了半天卻還是隻能擠出幾句思密達拌思密達來。
飛沙順手摺下一截柳枝,揉揉捏捏,將樹皮完整地褪了下來,做成了一支柳笛。他將柳笛含在口中輕輕吹響。一首從大漠傳到中原的羌笛曲竟被他用這音節不全的柳笛吹了出來。
那荒沙飛煙的大漠,春風不度的關門,面如刀割的牧人,向著落日緩緩歸家的牛羊……一副從來不曾在江南出現過的畫卷,隨著飛沙口中悠悠的笛聲,出現在了五羊城中一江綠水滿城花樹之間。
飛沙隨性所為,曲子吹得越來越飄渺,彷彿一匹駿馬在沙漠中賓士著,縱身一躍躍在雲端。
女路男路上的男男女女,哪裡聽過如此雄壯豪邁的曲調,紛紛駐足下來,靜靜聽著飛沙的吹奏。
叉爺不忿被搶了風頭,還在嘮叨著:“要是我們高句麗的鼓樂才更有韻味思密那個達……”
“閉上你的鳥嘴!”鯤低聲說著,狠狠一瞪眼,將叉爺後面的話全嚇回去了。
“要是老子帶了黑龍出來,哼哼……”叉爺心中想著,往鯤身上的肌肉看了幾眼,知趣地閉上了嘴。
路邊一座清淨的茶樓的窗子被推開了一線,一個戴著鐵面具的男子從窗縫中看了下來,靜靜地聽著飛沙的曲調。一絲微笑浮現在了面具後的嘴角,只是沒有人能見到。
又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女子出現在鐵面男子身邊,依偎在他懷中,也向飛沙看了過來。
她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輕把窗關上。
飛沙心有所動,抬頭向那茶樓看去,卻只看到一扇關著的窗。
“嘿,小子,吹得一口好簫,你是誰家的奴隸?不如來跟了老孃,以後天天晚上讓你吹個夠。”一把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
飛沙被嚇了一跳,噗地一聲把柳笛吹到了地上。他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滿臉擦了粉的胖大婦人正雙手叉腰地站在面前上下打量著自己,那神情姿態飛沙以前見得多了,活脫脫就是汴梁城裡的惡少當街調戲民女的樣子。
英雄救美的事自己這輩子幹過不少,但變成被調戲的角色,飛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鯤和叉爺兩個沒義氣的傢伙立刻後退幾步,做出一副我們完全不認識這人的表情來。
飛沙本待發作,但想及這五羊城可不像汴梁城,自己橫著走都沒人敢動自己一根頭髮,這裡惹出點大小禍事來,除了全家老小連夜出逃,似乎也找不到什麼更好的方法了。
那肥婦見飛沙不答話,將一根蘿蔔般的手指幾乎戳到了他鼻樑上:“小白臉,別給你臉不要臉。老孃什麼人 ?'…87book'春水湧十三娘,五羊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跟你說,五羊城最好的花街柳巷就在我們春水湧,春水湧裡最大的四間鴨寮老孃佔了三間。現在問你是給你面子,敢不合老孃心意了,老孃就地辦了你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飛沙心中暗暗好笑,左顧右盼,卻也找不到一個“救美”的“英雌”來,看來這十三娘勢力還真不小。你說碧雲公主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放心,也不說派個女官跟著?難不成真要自己動手?
他想著,將腰間掛著的金牌摘下來晃了晃說道:“十三姐請了,在下是有牌子的……”
十三娘啐了他一臉道:“呸,老孃早看到這破牌子了,哪個達官貴人家沒有幾個寵愛的面首,這牌子姐姐的鴨寮裡的頭牌人人都有一塊。你既然有了就正好,來姐姐手下做個頭牌,還省了姐姐幾分金子。”
飛沙苦笑道:“不瞞姐姐,在下已經名草有主了……”
十三娘一翻臉:“你個小兔崽子,還跟老孃玩拽詞?小的們,給我上!抓回去洗剝乾淨了今晚讓他陪老孃睡,明天就開始接客去!”
話音剛落,一群五大三粗的壯婦呼喝著衝了上來。光看體型,怕是每人都有不下於鯤的重量,一群人奔過來,連青石板的道路都被震得塵土飛揚,像是一群蠻牛過街一般。飛沙見了也不由得面色一變。這下他不出手恐怕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住手!”一聲高喝在圍觀群眾中響起。隨即幾條長鞭從人群中電射而出,啪啪啪幾聲,一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