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應命上前架起了榮安,榮安也不求饒,他知道事到如今求饒也沒有任何作用。成王敗寇本是至理,既然他敗了就得付出代價,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看著榮安被侍衛拖出去,恆波的目光轉向了利和蘇陽,利和見那個內侍又取出了幾本奏摺,他也知機,不等那個內侍宣讀就離座跪倒在地,惶然求告道:“老臣有罪,望陛下念在老臣年邁糊塗,開一線天恩!”說罷叩首不止。
“年邁糊塗?你在貪贓枉法、和榮安爭權奪利的時候怎麼半點也不糊塗,嗯?”恆波冷笑:“來人!將他削去冠帶,打入天牢,一應判決與榮安相同!”
利和蘇陽面色死灰,當即就癱倒在地,兩個侍衛上前將他拖了出去。
等到恆波的目光掃向其餘那些還在座的大奸小奸的時候,那些臣子全都連滾帶爬地離座撲倒在地,一片“微臣知罪,陛下開恩”的呼聲響遍大殿。
可是恆波早就鐵了心,豈是一句求饒能夠挽得回的,冰冷的聲音就像利劍刺入他們的心中:“拖出去!全都押入天牢,三日後處斬!”
等到該治罪的都被拖出了殿,滿朝文武的席位一下空出了一大半。掃視了那些空位一眼,恆波笑了起來,漸漸笑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這麼多年的悶氣全在暢笑中一掃而空!喜悅、暢快,種種強烈的情緒都交織在了一起,轉化成了此刻的大笑。
為了這一天他隱忍了多少年,每次坐在寶座上,看著那些原本該俯伏在他腳下的臣子對著他指手畫腳,趾高氣昂地告訴他必須這樣,一定要那樣,不止毫無敬意,甚至常常語帶威脅。君不君、臣不臣,原本該是高高在上的他卻必須低下頭顱任由臣下襬布,而他不止不能發怒,還得陪著笑臉曲意奉承。忍字頭上一把刀,那把刀每天都在割他的心!幸好還有先生可以聽他的傾訴與發洩,否則他只怕根本無法忍到今天。而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天開始齊雲將真正的屬於他,現在的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國君!
看著站在殿中放聲大笑的恆波,有過同樣經歷的嬴政很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就一如他當年平定呂磐之亂,在加冠禮上親手將王冠戴在頭上之後的昂揚自得。那種搬掉了壓在心上萬斤巨石的輕鬆,那將仇敵都踩在腳下之後的揚眉吐氣,還有那種從此後一切皆在掌中的志得意滿,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醉人與美好!
不過奪回權柄並不是終點,而只是一個新的開始而已,可以高興,可以慶賀,但卻絕不能得意忘形。望著已經明顯有些失控的恆波,嬴政暗自搖頭,自我控制能力還是不過關啊!要笑儘可以等回宮後再笑個夠,哪怕是笑到在床上打滾也沒關係,但是這裡可不是發洩情緒的場合。
好在恆波總算還沒有真的被勝利衝昏了頭,發洩了一會兒後慢慢收住了笑聲,轉過身來向太后施禮道:“今日是母后的壽辰,兒臣實在是不該興刀兵行此等不祥之事,但望母后念在兒臣的不得已,恕過此不敬之罪。”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六十三章 探問
太后早已被剛才所發生的事驚呆了,怎麼也想不到兒子說個故事居然會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來!
看著面前這個好像一下子變得極為陌生的兒子,她的心中一片混亂。這個氣勢凜冽、意態昂揚的年輕男子就是那個荒唐混賬,讓她越來越失望的兒子?不過身為太后,她總算也還是有些定力的,強迫自己定下神來,雖然有著太多的話想問,但她也知道這裡不是問話的地方。待到回宮之後儘可以仔仔細細地問個明白,至於現在,則無論有多少疑問都只能先悶在肚子裡了。
“皇兒誅除奸黨,整肅朝綱,實是明君所為,本宮只有歡喜之意,豈會怪罪!”無論怎麼說肅清了奸黨都是件天大的好事,是而拋開疑問後心中一樣萬分高興的太后笑而言道。
“謝母后!”恆波再度施禮道。
之所以選在太后的壽宴上動手,除了是藉此向各國使臣展現他的能力以作威懾外,也是因為在壽宴上所有要收拾的目標全都會到齊,正好可以一網打盡。而且壽宴上不能帶護衛與武器,拘捕時就要輕鬆多了,至於那些群龍無首的下層結構,收拾起來也不會遭到什麼強力的抵抗。
高層與底層的分離使得他有了利用中層將領兵不血刃接收兵權的可能,從而將若是正面衝突而會導致的內耗降到了最低。
只是這樣一來未免對不起母親,無論是有什麼理由,這樣的事端出現在一場喜慶的壽宴上總是件非常令人掃興的事。何況刀兵不祥,今日是母親的壽誕之期,現在城中卻是一片刀光劍影,而且一旦衝突起來難免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