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歇息。又在床邊陪了她半晌,方才轉出屋子,關上屋門去了書房。
長海被他叫到了屋中。
“剛才是誰動的手?”郜世修語氣清淡地問道。
混亂之下,動手動嘴的好多個。
不過長海明白,能夠讓指揮使特意問起的,只可能是和小姐相關之事。而且,一定與小姐臉頰邊的血跡有關。
當年他也去了蜀中。小姐怎樣哭得肝腸寸斷,多年過去他還記憶猶新。
長海躬身回稟:“此人是大皇子身邊的一名武者。身手不凡,很得大皇子器重。當時就是他,拿了一人的斷頭往前丟棄,擦過了小姐的臉頰。”
留下一道血跡。
“身手不凡?”郜世修唇角浮起清淺笑意,“既然如此,便不可能是‘無意之下’做出此事。左手還是右手?”
“右手。”
指揮使大人輕撫短劍,指尖劃過那冰冷劍身,輕嘆道:“既然他這樣不懂得分寸,那右手,我看不要也罷。”
短劍錚然回鞘。
郜世修道:“斬下此人右手,趁著血未乾尚還熱著的時候,送到他主子宋奉慎跟前。”
略一停頓,再開口,已隱含煞氣,“好讓宋奉慎掂量明白,什麼人是他不能妄想,也動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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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在菖蒲苑裡足足住了五日,這些天她沒有出院子,也沒有去族學。直到九月二十七那天的晚上,她方才走了出來,搬回侯府去。
對此,郜世修不置可否,只沉默地看著她離開。
玲瓏照常上課去。
郜心蘭擔憂她,問道:“前些日你怎的不來。莫不是,病了吧?”又看她今日帶了個小包袱鼓鼓的,不由奇道:“這是什麼。難道,點心?”
兩人關係甚好,時常從家裡拿了吃食來互相分。
玲瓏笑著從旁拿出一個油紙包塞進郜心蘭的懷裡,“這才是點心。前幾天我身體不適,修養了幾天。害你擔心了。至於這個。”
她指了指懷裡的小包袱,“可是寶貝。我今兒晚上去菖蒲苑要用的,旁人看不得。”
一聽和菖蒲苑有關係,郜心蘭頓時收起了所有的好奇心。恰好這時候先生到了,兩人就止住了話題,開始認真聽課。
中午玲瓏打算去菖蒲苑找七叔叔,卻被告知郜七爺今日被皇上召進宮裡,還沒有回來。
到了下午下學,郜世修依然未歸。
玲瓏索性到了五房的蒼柏苑,用過晚膳後,和郜心蘭一起做先生留下的課業。
夜深後,終於,有訊息傳來,郜七爺回來了。
郜心蘭都已經就寢了,打著哈欠送玲瓏出院子,揉著眼睛問:“你真的要過去嗎?”
“是啊。”玲瓏抱緊小包袱,嘆息著說:“再不去就遲了。”又催促郜心蘭,“你趕緊去睡。可別醒過了頭睡不著。”
兩人這便道了別。
玲瓏到的時候,郜世修正坐在院中獨酌。
今晚無月。
酒香飄零,散落滿院寂寥。
玲瓏在不遠處看了會兒,心裡不知怎的忽然冒出了點不是滋味的感覺,忙壓了下去,跳上前,笑呵呵道:“七叔叔,生辰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熟悉的軟糯聲音入耳,郜世修猶不敢相信。
他手執酒盅,怔怔地愣了很久。似是不確定這是真實還是幻影,靜靜地看著她,仔細而又認真。
“你怎麼來了?”不知是夜色太涼還是酒意已濃,他的聲音裡透著微微的黯啞,“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誰讓你不直說的?”玲瓏非常理所當然地提點著他,“若七叔叔直接和我說,生辰的事兒別忘了,生辰禮物別忘了,我一準也和你直說。可你總轉彎抹角的,我能怎麼辦。”
她走到石桌邊,把酒罈和酒盅推到旁邊,把小包袱往男人懷裡一塞,哼哼著說:“開啟看看吧。”
郜世修抬眸望著她,許久後,淡淡笑了。
修長的指伸出,輕捏她的鼻尖。
“真是個淘氣的壞丫頭。”他說。
字句好似在責怪,語氣卻滿滿都是縱容和寵愛。
玲瓏開心地笑著,雙眸亮若星辰。
第44章
十月下旬的時候; 扈剛終於回來了。
從他離開京城去福建; 到他回到京城,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去時天還熱著; 現下已經入了冬; 人人都裹上了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