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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天鷲大師陰冷無比地抿著嘴角回答。

“她不說,秘密就死了,誰也得不到。”關文嘆了口氣。

“她說了,不知有多少人會蜂擁而上,把尼色日山翻過來。”天鷲大師說。

“我必須告訴你,那秘密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所有的寶藏,都是有緣人得之。是你的,總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強求強留也沒有用。你是天下聞名的智者,如果不是被利益矇蔽了心靈,絕不會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吧?”關文問。

天鷲大師狠狠地揮手:“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別人看到的只是大寶藏,我看到的卻是藏傳佛教修行的大圓滿!我追求的,沒有人會懂!沒有人!”

驀地,風鶴的身子掙扎扭動起來,雙手捂著胸口,臉部表情極其痛苦。

關文吃了一驚,馬上俯身握住她的手腕。

“師父,你好狠心……你好狠心……”風鶴的表情越發痛苦,那種情形,彷彿有人用一把刀插入了她的胸口,而出刀的,卻是她至親至近的人。

“她說什麼?她在說什麼?”這一次,連天鷲大師也迷惘起來。

“風鶴,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關文貼近風鶴的耳朵,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此刻,他的五指明確感覺到,風鶴的腕脈正在急劇跳蕩,忽而亢奮尖銳,忽而低沉虛散。這種跡象表明,風鶴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進入了臨死前的迴光返照期,隨時都可能嚥氣而逝。

“師父,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啊——”風鶴陡地才慘叫一聲,忽地坐起來,雙臂一振,把關文推出五步,仰面跌倒。

原來,天鷲大師此刻拔出了一把小刀,毫無顧忌地插入了風鶴的大腿。正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劇痛,使得風鶴的精神完全恢復。

關文顧不得疼痛,立刻躍起來,衝到床邊。

“我看到了。”現在的風鶴臉如死灰,一雙眼珠微微凸出,眼球表面,也彷彿落了一層灰。

“看到什麼?誰殺了你?”關文急問。

“那一天,我們把寶藏全都投進那個巨大的地洞裡,然後用大石塊封閉。我先出洞,瞭望放哨,可等了很久,師父和師弟們都沒出來。我走到洞口去張望,看到師父一個人出來。我問他師弟們在哪裡,他不說話,直直地向我走過來——”風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猛地喘了一大口氣,但眼神不變,直愣愣地向前望著,根本無視關文與天鷲大師的存在。

“問她,問她跟大寶藏有關的事,問她——”天鷲大師忍不住了,在旁邊插話。

關文也想問,但這種狀態下,無論問什麼,只怕風鶴都聽不進去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向山洞深處望。師父走近來,衝我笑了笑。他的笑容好奇怪,又悽慘又詭異,像是要說什麼,但卻只張了張嘴。我沒敢問,因為那些天寺裡所有的師父們都在為大寶藏的前途而擔心,任何人多嘴,都會招致訓斥。忽然間,我覺得胸口一涼,又一痛,低下頭看,一把刀就插在我胸膛上,只露出兩寸長的刀柄。刀柄的一面鑲嵌著太陽形狀的綠松石,另一面鑲嵌月亮形狀的紅寶石。那是我最熟悉的一把刀,兩顆石頭都是我親手鑲嵌上去的,那是師父片刻也不離手的刀,可那時候,它就插在我胸口上。為什麼?為什麼師父要殺我?為什麼……”

風鶴的手用力捂住胸口,緩緩地轉頭,看著關文。不知何時,她的眼珠已經開始充血,半紅半灰,彷彿兩顆摔碎的紅貓眼石。

關文的思想沉浸在風鶴述說的那個詭異故事裡無法自拔,但他什麼也說不出來,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所有的話全都堵在嗓子眼裡。

風鶴的死,一定是與“寶藏、守密、滅口”有關的,但在這件事裡,殺人者、被殺者都是犧牲品,所有人都在為“大寶藏”而獻出生命。個人生死榮辱,比起保守秘密來,已經比螻蟻飛蛾更微不足道。

“那寶藏呢?那山洞在哪裡?那山洞入口在哪裡?”天鷲大師吼叫起來,一把扣住風鶴的肩,把她的身子向他那邊扭轉過去。在他的另一隻手裡,仍舊抓住滴血的小刀。看那架勢,隨時可能在風鶴身上再插一刀。

“問再多也沒用,她已經在彌留狀態。”關文說。

“我管不了那麼多,就是開膛挖心,我也得把那秘密從她這裡弄出來!”天鷲大師獰笑著,“說,快說,快說!”

關文轉身向外跑,他無法阻止瘋狂的天鷲大師,必須馬上去通知大人物與赤焰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