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措手裡奪下袋子,拋給赤贊,“開啟它,看裡面有什麼?”
赤贊開啟袋子,又掀開木盒,捧給老刀看。
“怎麼?就一塊木牌?”老刀有些不解。
關文看見,在木牌的年輪線上,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地蠕動著。他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褐色的蚜蟲。
“蟲子?”關文有些吃驚。
“蟲子!”老刀也發現了這一奇怪現象,單手捏起木牌看。
蟲子最早像小米粒那麼大,但當它開啟身體時,關文才發現,蟲子約半寸長,身體下面長著無數對腳,如同一條枯瘦到極點的紅頭蜈蚣。很快,它伸展開身體,在木牌上慢慢遊走著。
蟲子雖然古怪,但畢竟只是蟲子,老刀看不出什麼端倪,有點掃興,就把木牌放回盒子裡,向後撤退,示意赤贊把木盒還給巴桑降措。
“不好意思啊,我想可能是一場誤會,不過我沒有惡意的,口袋裡根本沒有槍,只是用手指比劃的。”老刀滿臉笑嘻嘻的,厚顏無恥地解釋著,並且撩起衣襟給巴桑降措和關文看。
赤贊把木盒放在桌上,也向外走。
“別在這裡惹事,這也就是碰上我好說話,如果碰上寺裡負責安保的僧人,你們就有大麻煩了。”巴桑降措發出警告。
老刀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道謝:“多謝兄弟指點,保證下不為例。”
這人不愧是老江湖、老油條,竟然跟寺裡僧侶稱兄道弟起來,毫不覺得拗口。
第九章 密宗院樹洞
關文不想過問老刀的事,仔細地盯著蟲子,追逐著蟲子爬經的路線。他很快意識到,蟲子正在用身體寫一些什麼,但蟲子一直在木牌上游走,處於動態模式,他始終無法理清頭緒。
“這一定是樹大師養的蟲子,蟲子一定能告訴你什麼!”巴桑降措在旁催促。
關文漸漸看明白了:“它寫的是兩個字——鎮魔。”
巴桑降措低頭看了一陣,也看懂了:“沒錯,就是那兩個字。一定是樹大師把某種法力加諸於蟲子身上,特地趕來通知你一些事。
關文頭也不抬地問:“通知我?為什麼?”
巴桑降措苦笑:“關文,你聽我說。據我所知,每年寺廟都會選舉出最有希望、最具慧根的僧人,去聆聽寺內百年高僧們的教誨。經過幾周的閉關教導後,年輕僧人出關,拋開佛經書籍和練習冊,而是直接參與‘辯經’,能者上,愚者下。如果能在辯經中成功,將被認定是下一代中的佼佼者,直接進入本寺的人才儲備計劃行列。你是畫家,在扎什倫布寺一年多,已經跟寺廟融為一體……”
關文搖搖頭:“巴桑,你想得太多了。”
巴桑降措嘆了口氣回答:“我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感動了蒼天,蒼天才會垂下手諭,給你機會,讓你後半生能夠登堂入室,進入藏傳佛教的最高境界。”言語之間,他對關文充滿了羨慕。
關文再次搖頭:“謝謝你的祝福,我的理想,是做一個深入人類心靈秘境的畫家,還沒有那種成為佛教傳承者的野望。”
忽然間,蟲子停止遊走,蜷縮身子,又恢復了原先的米粒狀,嵌入木牌的天然縫隙裡。
“真的是神奇變化啊——”關文凝視著木牌的年輪線。不過,蟲子僅有一隻,其它的凹槽或縫隙裡都空空的,沒有任何附著物。
“跟我去見樹大師吧。”巴桑降措催促。
關文點頭:“好。”
對於那個傳說中的足不出戶的樹大師,他也是充滿了好奇,今日有機會拜謁,畢竟是難得的機緣。
走出房間後,關文看到赤贊還坐在寶鈴門口,老刀又不見了。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巴桑降措忍不住問。
關文回答:“都是寶鈴小姐的朋友的朋友,怕她在這裡出事,趕來保護。”
他不喜歡老刀,自然也就對寶鈴說過幾次的高翔耿耿於懷。物以類聚,能跟老刀這種人成為朋友的,也不會是善類。
“我剛剛看到你桌上攤開了紙,是要幫對方畫畫嗎?”巴桑降措關切地問。
關文回答:“不一定,寶鈴小姐的敘述東一頭西一頭的,我還沒有抓到頭緒。這些事,等回來再說吧。”
事實上,他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畫出寶鈴想要的。
兩人出門,並肩向扎什倫布寺的大門走。
街上,各地來的朝聖者漸漸多起來,但每個人的目光都虔誠地望著寺院方向,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