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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都不懂,雙方過去的生活怎麼可能有交集?”

那女人的脖子上戴著一條藏銀項鍊,上面拴著一個沉甸甸的心形綠松石墜子。當她急促說話時,一直用右手捏著那墜子向關文展示。可是,關文記憶中實在沒有那女子的影子,只能滿含歉意地搖頭。

“她說的是一種古藏語,據我瞭解,那種語言只在日喀則、扎什倫布寺、尼色日山的很小區域內使用過。追溯那種語言的歷史年代,大約是在清朝乾隆年間,即公元1700年至1800年之間。自從清朝滿洲貴胄福康安大將軍入藏抗擊廓爾喀人入侵的那次巨大戰亂後,該古藏語便大部分失傳了。直到我在赤焰尊者這裡見到了她,才重新認識了這種語言。”大人物低聲向關文解釋。

那女人只看關文的表情,便明白了他與大人物那幾句對話的含義。她本來已經張開嘴,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風鶴,你下去吧。”老人吩咐。

女人悵然嘆息了一聲,鬆開了綠松石墜子,向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退出門去。

“尊者,我一直都猜不透風鶴的來歷,請您指點一二。”大人物極其謙虛地向老人請教。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先把那刻好的瑪尼石放在左手邊的一大堆石頭上,抬起頭,慢慢地睜大了雙眼。

關文看到,老人的白眼珠部分佈滿了赤紅色的血絲,血絲編結成了紅色的大網將他的黑眼珠包裹其中,彷彿是火焰中煉化出的一顆神秘龍珠。

“風鶴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她的頭腦中有著無數神秘的伏藏記憶,但卻異常混亂,連自己都理不清次序。在她進入這裡之前,只是一個在日喀則郊區種地的普通農婦,連一天學都沒上過,除了阿拉伯數字的零到九,其它什麼都不認識。我開啟了她腦子裡的‘識藏’,讓脫胎換骨,重新做人。風鶴風鶴,風中之鶴,在我看來,她就是天空中飛來的一隻白鶴,不知其蹤,勿問其名,只關注她腦中的識藏就夠了。每個人的修行生涯中,能力、時間都是有限的,只有關注重點,才能獲得大成就,為藏傳佛教添磚加瓦,使其興盛繁榮,澤被蒼生。”赤焰尊者回答。

“您的意思是說,她腦海中儲存的‘識藏’是毫無用處的,對嗎?”大人物問。

赤焰尊者仰著頭,凝視黑魆魆的屋頂,若有所思地反問:“毫無用處?會是這樣嗎?”

大人物繼續說下去:“至少,那些‘識藏’對我們是無用的,既無法解除我們的鎮魔壓力,也無法揭示一些對我們有幫助的秘密。她的存在,也可以說跟我們毫無交集,絕不搭界,是不是?”

赤焰尊者再度反問:“你的意思是,對我們無用的,就是無用;對我們有用的,就是有用,是嗎?”

大人物點頭:“的確是這樣,因為我們面臨太大的壓力,又無法求助於別人,只能自己解決。這樣一來,根本顧不上其它事。如果她頭腦中的複雜‘識藏’攪亂了您的思維模式,我倒覺得不如先讓她離開為好。”

赤焰尊者搖頭:“不,你錯了,真正的伏魔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無數條件與契機。事實上,我們不知道哪種契機是有用的,哪種是無用的,只能在不斷地試探中前行。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希望你能明白,藏傳佛教的所有秘密、雪域高原的所有不解之謎所講述的都是同一件事。作為修行者,如果不能兼收幷蓄,集合百家之長,有怎麼能修成正果?”

大人物無語,但很明顯,赤焰尊者的話並未打動他。

“好了,現在我想跟年輕人單獨談談,你先出去吧。我看得出,你受過重傷,出去打坐一陣,把氣息調順了再說。”赤焰尊者說。

大人物順從地退出去,再把門關上。

“坐吧。”赤焰尊者說。

房間裡除了瑪尼堆,沒有任何板凳之類。關文索性席地而坐,恭聽教誨。

“我知道總有一天,修行者能夠認識到魔女並未被文成公主、松贊干布、尺尊公主殲滅的事實。事實就是那樣,無論其上覆蓋著多少塵沙與泥土,只要有人開始挖掘真相,一天一天,事實就會浮出水面。就像當日我在羅布林卡發現那兩幅《西藏鎮魔圖》唐卡一樣,事實永遠存在,永遠殘酷,永遠超乎你的想象。我看到那兩幅唐卡的一瞬間——不,其實就在我接到奉命整理羅布林卡遺物的委任狀時,就已經模模糊糊意識到,會有震驚世界的偉大發現。可是,我並未跟別人一樣,發現黃金珠寶,發掘古物古玩,而是找到了一件塌天禍事。忘記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