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在一塊直徑超過百米的平臺上,那小頭目已經在雙人重壓下喪命,臨終時都死不瞑目。
這種高空滑翔的技術是極限運動愛好者們最喜歡的把戲,而各國最頂級的特種兵們亦早就對此駕輕就熟,只是沒有恰當的機會展示而已。由此可見,真正的高手總是深藏不露的,只有那些習慣了遊戲人生、追求刺激的“痞人”,才動輒就招搖過市,譁眾取寵。
林軒推算,這次的下降速度極快,垂直降落高度大概在兩千米左右。
兩人手牽手走到平臺邊緣去,看見下面是一個巨大的黃金熔爐,爐中煙火蒸騰,烈焰滾滾,全都是幾百年都沒熄滅過的岩漿,如同一大鍋巨人的羅宋湯。
“終於……安全了。”堂娜喃喃低語。
“是啊,能再見你,我在內心裡一萬遍感謝上天的垂憐。”林軒也說。當他再次環住堂娜的腰肢時,堂娜輕輕揚起臉,兩人的唇緊貼在一起,開始了一個渾然忘我、甜蜜纏綿的激吻。
那一吻結束時,堂娜的臉頰已經緋紅如火燒雲。
林軒向上仰望,白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蓋子,在百米高空之處遮擋了他的視線。
“我們一定要活著回去,好好地生活在陽光之下。”林軒牽起堂娜的手,環繞懸崖一圈,找到了一條近七十五度傾角的天然階梯,一直向平臺下延伸。
“走,下去。”他說。
堂娜溫柔地點頭,不說一個字,眉梢眼角全是順從和依戀。
“謝謝你,堂娜——”林軒感嘆,“之前在懸崖上我向你做手勢的時候,你心裡是怎樣想的?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同意我那個瘋狂的想法?”
平心而論,能夠像堂娜一樣做的,一萬個女子之中也不一定能有一個,而堂娜恰恰就是第一萬零一個。
“就算不是那種危急情況下,我也會聽從你的召喚,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在我之前的人生中,已經錯過了很多次機會——”堂娜輕嘆,“譬如進入鬼湖前的那一晚。”
她慢慢低下頭,髮絲垂落,露出白皙如玉的後頸來。
林軒曾接觸過一些溫婉如玉的亞洲女孩子,但亞洲人再白,也始終屬於黃色人種,面板就算白到極致,也只能勉強算作是“原白色”,接近於未經漂染的亞麻色。堂娜是純粹的俄羅斯人,面板極白,正應了白居易長詩《長恨歌》中“溫泉水滑洗凝脂”那句。
“那一晚,我們本來可以做很多事,說很多話,拋開個人身份,結束一切再重新開始。可是,我太膽怯,也太矜持,或許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吧……總之,我浪費了那一晚的時間,上天就懲罰我誤入歧途,然後進入了無法回頭的單向空間裡。從那時到現在,我後悔了幾億次,寧願用半生的壽命去換再次跟你見面的機會。現在,上天終於聽到了我的祈禱,讓我們在山崩地裂之間見面……真好,真好,真好……”堂娜每說一句“真好”,頭就垂落一點,到了最後,聲音一陣哽咽,大顆大顆的淚珠跌落,砸在林軒的手背上,無聲地碎裂成晶瑩的飛花。
林軒攬住堂娜的肩,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上天給予愛人的機會總是有限的,誰若錯過,誰就會受到懲罰。所幸,他們終於歷劫重生,再次相聚。
林軒相信,經過了那麼長久的分離之後,兩人一定會親密無間地幸福相守,再不分開。
兩人沿著那陡直的階梯向下,耳邊漸漸傳來那大熔爐裡岩漿沸騰之聲。
下降百層階梯之後,前面的路線向左偏轉,通向一個黑魆魆的山洞之中。
林軒沒有猶豫,領著堂娜進入山洞。
洞中極黑,路線也變得異常狹仄,很多地方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透過。
林軒始終握著堂娜的手,十指緊扣,生怕再因別的變故失去聯絡。
鬼湖一戰,他從影片中看到堂娜縱身躍入湖中裂縫,心都要碎了。那一刻,如果他在現場,定會毫不猶豫地追隨堂娜而去,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這山洞似乎是沒有盡頭的,真是奇怪。”林軒在行進過程中緩緩停步,“而且,我感覺很多地方已經經過了一次,又再次經過,像是被困在一個無限迴圈的幾何圖形裡。我們暫停一下,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黑暗會讓人失去方向感和判斷力,混亂之中,極容易忙中出錯。
堂娜順從地停下,站在與林軒一步之遙的位置。
“你怎麼看?”林軒問。
堂娜輕聲回答:“我感覺這種情形就像是身處於一個不規則沙盤中,路線不是方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