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君的思維能力更強,接著追問:“兩個電話,是同一個人打的?”
這種猜測實在驚人之極,所以何湘君自己也被嚇住,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照片全都擺在桌上,她自然看到了石海被五馬分屍的慘烈死狀。如果電話相同,豈非預示著石妙手、石海妻子司琴包括那即將出生的嬰兒,也會被五馬分屍?
丁峻在事後想起來,石海在那次行動中的臨戰指揮有很多不合理之處,但對方是捕鼠器行動的總指揮,他只能服從。
很快,五個戰鬥小組就移動到了照片上的巖洞附近,依託地形,向靠山的十幾個巖洞逐個搜尋。
石海拉著丁峻離開大隊,輕聲告訴他:“用相機拍下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我死了,就把照片交給我父親。”
這種要求,更是匪夷所思,但石海的表情非常嚴肅,絕非是開玩笑。
丁峻與石海的軍銜相同,平時關係極為密切,所以對於石海的懇切請求,沒理由拒絕,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打來電話的是誰?你的線人?”
石海臉色大變,低下頭,撫摸著腰間的大口徑*,咬著牙回答:“仇人。”
丁峻一驚,馬上追問:“石海,你帶部隊到這裡,是不是私人原因?如果是,我們趕緊撤回去,不要擅自行動,那已經違反了作戰紀律,會惹大麻煩的。”
在三角洲部隊的鐵律中,擅自改變作戰計劃,以此來謀求私利,將是不可饒恕的死罪。
石海拔出槍,退出彈匣,仔細地檢查子彈狀況,然後喀地一聲裝回彈匣,抬起頭盯著丁峻的眼睛:“他們要我死,我就先要他們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丁峻,你不是我,根本無法理解我要做的事。這已經超出了戰爭的範疇,關係到我整個家族的生存……聽我說,你不要參與戰鬥,只幫我拍照就好了。我的事自己能解決,那些要我死的人,今天必須在我槍下做鬼!”
“誰要你死?”丁峻一向冷靜,任何狀況下都能做到謀定而後動。
“我不知道。”石海搖頭。
“是打電話來的女孩子?”丁峻的耳力很強,之前在石海接電話時,能夠分辨出電話彼端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而且辨清對方說的是中文。
石海艱澀地一笑:“沒錯,打電話的是個女孩子,但她代表的是一股龐大的勢力,是那股勢力要我死,要我石家的老老小小都去死。換了是你,會怎麼辦?”
丁峻無語,因為在緊急情況下,他無法理解石海所面對的困境。
“我們是男人,我們是軍人,不能後退,只能前進,哪怕前面是收割機一樣的火線彈幕,也要奮勇前進,跟敵人同歸於盡。”石海說著,將丁峻腰間的五顆制式*摘下來,放在自己的軍服口袋中。
“他們是誰?我能幫你做什麼?”丁峻隱約覺得,石海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
“你別管了,幫我拍照,聽我喊‘撤退’就一路往回跑去找救兵。”石海伸出手,按在丁峻肩上,眼珠已經紅了,“兄弟,其實我不該拖你到這種危險境地中來,但整個隊伍裡,我只相信你,拍照的事只能託付給你,因為我相信,只要你答應下的事,無論有多大麻煩,都會一肩承擔,絕不推諉。好兄弟,認識你是我的福氣——”
忽然間,山谷裡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正在向前搜尋的特戰隊員們全都沒了響聲。
丁峻身經百戰,立刻拖著石海伏身。
稍後,丁峻把尾指放進嘴裡,連續發出有節奏的口哨聲。按照常規,其它小隊的隊長或者聯絡員將會以同樣的口哨回應。只是,這次什麼反應都沒有,那些幾分鐘前還生龍活虎一樣的特戰隊員們彷彿已經被大大小小的巖洞吞噬了。
“有問題,我們先後撤五十步。”丁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不,聽我的,向前。”石海立刻摘下了背上的*,“好兄弟,我是行動指揮官,這次聽我的。”
丁峻試圖阻止石海,但對方已經弓著腰向前,進入了第一個巖洞。
巖洞空蕩蕩的,二十步左右的進深一目瞭然,毫無異樣。
接著,石海進入第二個、第三個巖洞,情況一模一樣,既沒有敵人,也沒有自己人留下的痕跡。
緊急情況發生在第四個巖洞中,石海進入後,丁峻握著戰地數碼相機從後面給他拍了第一張照片,僅過了三秒鐘,便聽到石海急促的大叫:“撤退,撤退,撤退!”
丁峻轉身狂奔,幾分鐘就出了山谷,進入另外一個觀察哨所,向上級報告戰況。等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