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5部分

了什麼?”寶鈴站在窗前,撫摸著圖形各異的窗欞。

“我夢見一個長髮拖地的女子,就站在你的位置。我以為她是朝歌公主,但她並未承認——”

“她當然不是朝歌公主!”寶鈴叫起來,“她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從未出現在我夢裡過。”

兩人同時一驚,感覺到事情越發怪異了。

黎明終於到來了,窗上的彩色玻璃也跟著亮起來。

關文看清了這個空蕩蕩的長方形房間,除了端端正正地擺在窗前的那把舊式宮廷扶手椅,再沒有任何傢俱。牆上貼著的護牆板是黑色的,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頂,那些凌亂的字跡大概是用一把快刀刻上去的,深及木板底層。刀尖過處,露出了慘白的橡木木茬。

他集中精神閱讀那些繁體文字,覺得某些語句極為熟悉——“詳夫天竺之為國也,其來尚矣。聖賢以之疊軫,仁義於焉成俗。然事絕於曩代,壤隔於中土,《山經》莫之紀,《王會》所不書。博望鑿空,徒置懷於邛竹;昆明道閉,謬肆力於神池。遂使瑞表恆星,鬱玄妙於千載;夢彰佩日,秘神光於萬里……”

這些似乎是他從前看過的某本古籍裡的句子,語意晦澀,詞句拗口。繁體文字本來就筆畫複雜,與關文所學的簡體中文差別巨大,而刻字的人下刀時又極潦草,所以他只能避開那些無法識別的部分,跳躍著誦讀。

“法師幼漸法門,慨只園之莫履;長懷真跡,仰鹿野而翹心。褰裳淨境,實惟素蓄。會淳風之西偃,屬候律之東歸,以貞觀三年,杖錫遵路。資皇靈而抵殊俗,冒重險其若夷;假冥助而踐畏途,幾必危而已濟。暄寒驟徙,展轉方達。言尋真相,見不見於空有之間;博考精微。聞不聞於生滅之際。廓群疑於性海,啟妙覺於迷津……”

看完這一段,關文已經猜到是哪本古籍了,但為了最終確定,還是耐心讀下去——“親踐者一百一十國,傳聞者二十八國,或事見於前典,或名始於今代。莫不餐和飲澤,頓顙而知歸;請吏革音,梯山而奉贐。歡闕庭而相拚,襲冠帶而成群。爾其物產風土之差,習俗山川之異,遠則稽之於國典……”

關文明白了,這些佈滿西牆的文字,出自於《大唐西域記》一書。

《大唐西域記》,簡稱《西域記》,為唐代著名高僧唐玄奘口述,門人辯機奉唐太宗之敕令筆受編集而成。《大唐西域記》共十二卷,成書於唐貞觀二十年(公元646年),為玄奘遊歷印度、西域旅途19年間之遊歷見聞錄。

那套古籍距今超過千年,即便是在大陸,現代人也已經很少提起了。

“可是,為什麼要將書中的文字刻在這裡?明明高僧玄奘求經之地是印度,跟尼泊爾的關係不大。朝歌公主是尼泊爾人,誦讀並刻劃這些文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關文心頭的迷惑更深了一層。

離開扎什倫布寺時,他以為寶鈴能在夏日之宮找到朝歌公主的某些遺物,從中獲取除魔的線索。到了現在,明明是一家一等於二的簡單事件,竟然發展成了一場撲朔迷離、恐怖詭異的懸疑長劇。

“你在想什麼?”寶鈴問,“朝陽就要升起來了。”

晨光透過玻璃投射在她臉上,形成了幾十道飄移不定的彩色光暈。

關文長嘆著回答:“我在看這些文字,難道《大唐西域記》與朝歌公主的除魔之路也有關係嗎?”

“真正的冥想,不是提問,而是解答。心理學界的前輩們常常說,當一個人提出問題的時候,其實答案已經存在於他的潛意識中。正是因為他心底有了解釋某個問題的**,才會創造出那個問題的表層模樣。問是表,答是裡,一問一答,妙不可言。”寶鈴幽幽地低語。

“可是——”關文當然瞭解這種觀點,但他搜腸刮肚,都無法找到答案。

“這裡是冥想之室,就是激發一個人內心潛能的地方。別說話,凝視你的內心,傾聽你的心音,答案就在那裡。”兩人相隔不到十步,但寶鈴的聲音慢慢變得無比幽遠而空洞,像是從一條漫長的隧道里傳來的。

“答案……答案……”關文閉上眼,就地跌坐,努力清空頭腦,讓自己進入思緒任意飄飛的無意識之境。

驀地,他記起了慘死的程大師與身在拉薩秘境中的大唐三千伏魔師的後代,腦子裡有一些資料迅速連綴在一起:“大唐文成公主、大唐三千伏魔師、文成公主與尺尊公主、大唐與尼泊爾……大唐西域記、由本書改編而來的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西遊記》、程大師說過的孫姓將軍鑽入魔女體內……”

他仔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