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失效。遠的不說,單單是世界矚目的“西藏十大未解之謎”就夠人費解了。
“我現在就拆解它,看其它夾頁中是否也藏著貝葉。”林軒說。
按照正常程式,冊子屬於極物寺,要給它動大手術,必須得極物寺方面同意才行。不過,事已至此,只能採取非常手段,才不至於貽誤戰機。
在他拆解夾頁的過程中,格桑與嘉斡上師繼續交談。
“你覺得,水晶球顯示的蒸汽機在何處?”她問。
嘉斡上師坦誠回答:“我不知道,我很久之前就明白,自己守在此處,是為了展示而不是解釋。”
展示,是照直呈現,不從主觀意願出發做任何改動。
解釋,則是運用自己平生所學,對一件事進行細緻解讀。
前者不會誤導後代,缺點是無法給後代以有效的啟迪;後者則有可能使人誤入歧途,在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
“那麼,再給你時間,你能由半枯半榮的狀態繼續向前嗎?我知道,這種‘山水雙休’之術起源於尼泊爾尺尊公主嫁給吐蕃王松贊干布的年代,由西藏史上十大智者之首祿東贊大人創立,綜合了尼泊爾‘山囚術’與吐蕃‘水趕術’中的精髓。人由童稚至衰老,是一個正迴圈;由衰老返回童稚,是一個負迴圈;如果能往復十二次,則**凡胎被煉化為全身通透的人形舍利子,從此永生不滅。如果你認為自己可以做到,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格桑說。
“一王二後”是西藏曆史的巔峰階段,正是因為有了松贊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那樣的傑出人才,青藏高原才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經濟、文化、農業全都得到了長足發展,成為中國大陸的邊陲明珠。
“我不行了。”嘉斡上師慘笑。
“不能再試試嗎?”格桑低頭看著那水窪,嘴唇噏動,數了一會兒,眉頭微微皺起,“從水輪上看,你已經往返十一次,如果這次由衰老回到童稚時期,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慢慢老去,完成第十二次迴圈,成為人形舍利子。這個時候放棄,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豈不可惜?”
水窪四周的岩石上,留著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細微裂縫,每一條都能繞著水窪閉合,那應該就是格桑說的“水輪”。
從水力學上來講,任何一片水域,都會因季節漲落形成水位線,永久地留在岸上,就等於是大樹的“年輪”。天下之水,都遵循“夏滿冬枯”的原則,一條線,就代表一年。那麼嘉斡上師由生至死、由死至生這一個迴圈,就要耗費兩百年。十一個迴圈下來,至少要經歷兩千兩百年,那實在是一個很漫長、很艱難的過程。
“我已經到達了思想的極限。”嘉斡上師回答,“山崩水涸,無以為繼。”
格桑長嘆一聲,不再繼續追問。
“你會怎麼做?”這次是嘉斡上師主動詢問。
“一路向前,後退無路。”格桑回答。
“那麼我很好奇,你是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嘉斡上師又問。
“我來自克什米爾地區的一個古老礦洞中,那地方在印度語中被稱為‘富蘭那哈耶’,意思是‘井中之井’。那是一個礦脈分佈相當混亂的地方,同一礦洞中,有時能挖掘到土金,有時能挖到瑪瑙和翡翠,有時則出現煤炭和銅礦石。我沒有到過礦洞最深處,據說其中一條礦道能夠直插地脈。那裡是梵天會的老巢,一個充滿了血腥、暴力和罪惡的混亂之地。”格桑緩緩地回答。
“我知道那地方。”嘉斡上師說。
“我知道你知道那地方——”格桑說,“思想是沒有疆界的,我正是在那條通向地脈的礦道中,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從來都信奉那麼一句話,深淵與深淵相通,每條生命都有一顆掙扎的心靈。你還好嗎?還能堅持嗎?”
“我已經……”嘉斡上師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裡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風平浪靜,危險無處不在……我試過去研究鬼湖……它的水質和湖底泥沙中存在一種特殊的……東西,在某些資料中被稱為‘黑洞暗物質’……必須弄清楚那湖中有什麼……”
林軒放棄手上的工作,一步跨到嘉斡上師身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鐵盒,倒出兩顆花生米大的黑色藥丸,塞進嘉斡上師嘴裡。
“他自己說,已經到了生命盡頭,任何藥都救不得了。”格桑說。
“我是醫生,總不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吧?”林軒苦笑。
“這裡的事,醫術和藥石已經無法解決。”格桑回答。
嘉斡上師的雙足仍舊浸在水中,但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