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強的胳膊,說:
“同志呀,我就怕有咱的隊伍從這裡過,我在這兒等著哩!你們可別往前面的村裡去啦,鬼子正在村裡烤火哪!”
“老大爺,你給我們帶帶路好嗎?”馮強問。
“好,好!”老人家爽快地說,“這有啥說的,這個事兒,咱常幹。你們要往哪兒走?這方圓百里咱都熟。”
馮強跟老大爺走在最前面。隊伍順兩個村子中間的一條羊腸小道,迅速而又肅靜地透過了。離開這兩個村沒有幾里地的光景,突然間,後面“叭叭”響起了兩下槍聲。接著,輕重機槍像炒豆似的胡亂響起來。子彈在頭上嗖嗖飛過。
“不要理睬它!快走!”政委低聲對身後的作戰科長說,“命令後方部隊,查明情況。”
隊伍繼續勇猛地向東插去,一口氣又跑出十幾里路,跳出了敵人的合圍圈,向第一道防線彭莊接近了。
馮強把隊伍帶到一個極其隱蔽的小山村裡停下來,做短暫的休整。
這時,後衛部隊的兩個偵察員和炊事員老陳,呼哧帶喘地跑過來。炊事員摘下頭上戴的一頂鬼子兵皮軍帽,使勁地擦著他那絡腮鬍子的臉……臉上溼漉漉的,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汗水。他說: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秘密戰 第七章(5)
“報告政委,是我暴露了目標。”
原來,炊事員老陳丟了一隻鍋鏟子,又回去找。雖然鍋鏟子找到了,可回頭趕隊伍,隊伍找不到了。他剛剛過了莊,看到有人在十字路口打火抽菸,以為那是聯絡員在等他,便放心了,裝了一鍋子煙,大大方方地走上去對火。
“,政委!”老陳嘆口氣,接著說道,“我藉著煙火亮,一看,娘噢!就見他頭戴鋼盔,身上還穿著黃呢子軍大衣哩!狗日的,這不是鬼子是誰呢?正好,我手裡剛找到一把鍋鏟子。等對完火,我把身子往後一側稜,朝他那張狗臉,狠狠就是一鍋鏟子:滾你孃的蛋吧!我奪過他的槍就跑。剛跑兩步,政委,您說那狗日的該死不?原來他沒死,站起來就喊。我一想,壞啦!他這一咋呼,還不把咱給暴露了嗎?狗雜種,這回我手裡可不光是鍋鏟子了,我端起槍,就給了他兩槍!我心裡還罵哩:狗日的,我打死你,再叫你暴露目標!……”
政委說:“老陳哪,豈不知,你槍一響,不是更暴露目標了嗎?”
“誰說不是呢!”炊事員很後悔地說,“那工夫,全忘了這碼子事了。等村子裡機槍一響,我才醒過神兒來,我知道壞了,他倒是沒把咱暴露出去,我倒把咱給暴露出去了。政委,”老陳像犯了大錯誤似的,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政委,您看,這事我做的,怪不好的呢!”
馮強看看炊事員的那身穿戴,說:
“你穿的這件戰利品,幫了你的忙。再加上你的一臉大鬍子,那個真鬼子倒叫你這個假鬼子給矇住了。”
周圍的人一聽,都輕輕笑起來。
炊事員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擺弄著剛剛繳獲來的那支三八大蓋。
“老陳,”馮強笑笑說,“你到底和那鬼子對上火沒有?你的煙兒抽上了嗎?”
“報告政委,火對上了,煙兒可沒抽上。”炊事員憨笑著。
“菸袋鍋沒扔?”
“沒!哪兒能?這不,啥都沒扔:菸袋鍋,鍋鏟子,都帶回來了!”
人們聽了,又是一陣輕輕的笑聲。
一路寒風冷雨。隊伍又向東前進了幾十里路。雨停了,烏雲裂開了幾道大口子,露出了一些稀疏的星星和昏沉沉的月光。
馮強率領的軍區機關隊伍,在一條公路左側的小路上疾速地向東前進。而公路上,就是鬼子的大隊人馬向西急進。汽車聲,馬蹄聲,皮鞋聲,吼叫聲,混雜在一起,黃風霧罩地向西滾動著。他們正做要在黃陂村合擊我軍區指揮機關的美夢呢!
快接近彭莊時,只見彭莊一帶,從南到北,大大小小的山頭上,點著一堆一堆的篝火,好像一條巨大的火龍,蜷伏在遠離地面的半空裡,跳躍著,蠕動著。火堆中間的一些村子,在大火中焚燒著。在彭莊北面的火龍中間,有一段黑濛濛的一里多寬的缺口。
馮政委命令隊伍停在離缺口四五里地遠的地方。他和張猛帶著一個偵察班,在前沿的一個壕溝邊上,觀察了許久許久,除去火堆周圍有零星放哨的敵人走動以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個黑暗的缺口處,就是兩山之間的溝谷。而從火堆和焚燒的村落一線排開的情況來看,敵人並沒有後續的縱深配備。再往東,靠近陪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