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他們把衣服給換了。

兩個老實巴交的人一穿上衣服立刻跟換了個人似的，還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可倆人這一換衣服連路都不知道怎麼走了，一個個身體僵硬得跟木板似的。

艾樂知道他們活了半輩子也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現在穿上很難適應，恐怕還擔心弄髒、弄壞了。

艾樂道：“爸、大姑父咱們現在是有錢人，以後這樣的衣服有的是，你們要適應，走咱們上街轉轉去？”

艾福祿立刻道：“我不去。”

艾樂嘿嘿笑道：“老頭你說不去就不去？我跟你說現在我大了，你打不過我了，我說去就得去。”說完就把他老子給拽了出去。

一家人就這麼上街了，艾福祿跟王建軍還是彆扭。倆人走到都很不自然，有點像木偶。

小鎮不大。從東走到西也就十分鐘，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該有的都有，例如飯店、洗浴、ktv，今天是大年初二，大部分出去務工的人都回來了，讓蕭條的小鎮一下變得熱鬧很多，雖然天氣很冷，但路上的人卻不少，一群孩子圍著賣棉花糖的攤位眼巴巴的看著老闆手裡越便越大的棉花糖。

一對小情侶手牽著手往前走，在賣糖葫蘆的攤位前停下了，買了兩串，然後邊走邊吃。

羊肉串的香味飄散在街上，不遠處一個大叔正烤著羊肉串，攤位前圍著一些孩子，有的孩子吃得滿嘴流油，有的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估計是壓歲錢被父母拿走說幫他們保管。

一路上艾福祿不停的跟其他人打招呼，小鎮就這麼大，誰不認識誰？以前艾福祿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工作服，今天卻穿了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引得認識他的人很是詫異，見面還不等說上幾句話就說到了他的衣服，艾福祿回答前都要停止了腰，用盡可能大的聲音很嚴肅的道：“我家小子給我買的，他出息了。”

這樣的話艾樂都記不清艾福祿說了多少次，很快艾福祿家那個小時候調皮搗蛋的小子有出息了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小鎮。

轉悠了一圈艾樂拉著伊雪琪、王娟拉著秦斌跑到了賣羊肉串的攤位前，明顯是要吃點，艾福祿跟王建軍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一邊抽菸一邊閒聊，倆人身前聚集了不少以前的工友，都抽著艾福祿發的中華煙。

艾福霞則跟幾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婦人在說些家長裡短的話，說不上幾句她就要說：“我侄兒有出息了，在大醫院當大夫，還開餐廳那。”

“那個醫院的？”

“中海市人民醫院。”

“哎呦，那可是大醫院啊，在那個科啊？”

“在心外。”

“哎呦，艾樂出息啊，好科室的，以後要是去那看病可方便了，找艾樂就行了，這孩子小時候淘得沒邊了，但那會我就說他以後指定有出息，你看說對了吧？現在都當大大夫了。”

“那邊那個就是他吧？跟以前不一樣了，精神多了，在也不是當初那個泥猴了，旁邊那個是他老婆吧？真俊，跟天仙似的，比那些電影明星都好看，你們家艾樂真是有服氣。”

艾福霞很開心，她感覺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這麼開心。

另一邊艾福祿也很開心，以前瞧不起他的工友都跟他客客氣氣的說話，只因為他有個好兒子叫艾樂。

艾福祿聊了幾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從兜裡掏出那個老舊的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因為他的手機實在是太舊了，毛病很多，話筒也有問題，不扯著嗓子喊對方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福麗你侄回來了，對，對，回來了，帶著物件回來的，你跟長海回來吧，咱們一家人聚聚，也說說他跟物件的事，啊？沒車？沒事，我讓艾樂去接你們去，他有車，對，對，新買的車，什麼車？我那知道，行了，我這就讓他去。”

放下電話艾福祿衝著不遠處正吃羊肉串的兒子叫罵道：“小王八蛋你怎麼就知道吃？多大了，趕緊回家開車去市裡把你老姑他們給接回來。”

艾福祿一聲小王八蛋立刻惹來一陣鬨笑聲，有跟艾福祿關係好的工友調侃道：“老艾你兒子都是大大夫了，你怎麼還喊他小王八蛋？”

艾福祿哼了一聲撣撣自己的新衣服道：“他就算當了玉皇大帝也是我兒子，我是他老子，我喊他小王八蛋他就得答應。”

艾樂臉上有些發燒，伊雪琪在一邊偷笑個不停，還小聲道：“小王八蛋原來就是你啊，小王八蛋。”

艾樂伸手攬住伊雪琪的腰惡狠狠道：“你等晚上的，看我怎麼折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