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了”。
“原來如此,如您不嫌,蹙離倒是願意為令堂把脈”,蹙離眉頭蹙得更緊,長嘆口氣,說道。
“不用不用,俺娘已經好多了,如今才睡下,還是別吵醒得好”,男人一張臉上忽然充滿異樣的顏色,一疊聲拒絕道。
我和蹙離不由愣住,這男人,難道還信不過我們?
婦人本是立在我們身後,如今也忙著幫腔,道:“唉,俺就實話說了吧,其實俺娘守寡了大半輩子,這,雖然山溝裡粗人不講究那麼多,可小哥畢竟是男子,還是不用把脈吧”。
我和蹙離不由啞然,忽然想起這裡只是人界,想必規矩甚多,於是也就不再執著,可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提起話頭才好,也就直愣愣的杵著,不知如何是好。
反而是那婦人忙裡忙外,端茶送水的,越發令我們手足無措起來。
屋子很小,如今雖已是大亮的天,可這間小屋裡僅有的一扇窗卻緊閉著,窗戶上擋著一塊黑簾子,男人道:“俺娘怕冷,而且年輕時哭壞了眼睛,怕光得厲害,你們快坐快坐,這樣站著難道是嫌俺家太髒太亂?”。
他伸出手來拂地上立著的一張椅子,他的臉滿是風霜,可一雙手卻是出奇的白淨。
蹙離接過婦人遞過來的茶水,卻只是端在手中,思付了下方問道:“蹙離和花九聽令公子說起四月之前的事,想叨擾您們片刻,想必您們也知道張家村妖物害人,蹙離只是想多瞭解一些,也許對捉住這妖物會有些幫助,還望您們如實相告”。
“當然,當然,這張家村的事就是俺們的事,村子裡不太平俺們也過不好日子不是!道長您心懷慈悲,肯幫俺們村,俺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說麻煩叨擾啥的呢”,男人一副憨厚模樣,一個勁的搓手,不停的笑著,只是那笑容掛在這張充滿風霜的臉上,竟令我覺得有些奇異。
屋子裡充滿了一股子奇異的味道,我不由皺起眉頭,提起四個月前的事婦人竟有些緊張,她看了眼自己的男人,哆嗦著嘴唇,說道:“四月之前是張無心進京的日子,俺們村裡上過私塾的人不多,能進京趕考的也就張無心一個,這本是俺們村光宗耀祖的大事,自然隆重的大辦了一場流水席,那天的酒一直喝到日頭偏西,張無心家裡只有個老孃,如今兒子要走當然是哭腫了眼睛,俺們擔心她年老體弱禁不起折騰,於是地保就和俺家男人張山送張無心出村……。”
婦人微眯著眼睛,緩緩開口,隨著她回憶的話語,蹙離右手拇指中指一扣,手中彈出一段極細的透明絲線,悄無聲息的盤上了婦人垂著的右腕。
我忙抬眼看他,不解他這是在做什麼,可他只是微笑,把手中連著婦人右腕的透明絲線纏繞在我腕上,輕釦住我手,我忙垂下頭,心中一陣緊張。
婦人的丈夫張山偏在此時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身子前傾,幸虧蹙離手疾眼快扶他一下,否則他還真要摔個實誠。
他向我和蹙離微笑,笑容中竟帶著說不清的情緒,反而是蹙離,先低下頭去,可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張山那奇異的目光之中重新握住我手。
婦人愣了愣,張山衝著她笑:“沒啥,就是昨夜伺候咱娘一宿沒睡,有些頭暈,你愣著幹啥,還不快講”。
“哦,張無心走的前一天剛下了一場大雪,那天是整個冬天最冷的…。。”
婦人再次開口,我卻忽然明白蹙離為什麼悄悄纏一道絲線在婦人右腕與我相連了。
因為我的眼前,竟出現了當日的景象。
前一天剛下了一場大雪,地保,張山,張無心一行人踩著直沒到腿肚子的厚厚積雪,穿過村子裡那條小路,向村外走去。
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銀白,夜裡寒風刺骨,那冷冽的風聲聽得久了,竟似乎是誰在嗚咽一般,地保雙手攏在嘴邊,先是哈一口熱氣,接著去捂自己那凍得通紅的耳朵。
“張無心,你還磨蹭什麼,這麼冷的天,你是要凍死俺們吧”,地保回頭看一眼還在依依不捨看著自家方向的張無心,有些不耐煩。
“地保,無心這次進京家中老母親還需要您多多照顧,無心在此先拜謝了”,張無心抹一把眼淚,凍得通紅的鼻子令他看起來有點滑稽。
地保嘆了口氣,道:“無心啊,村子裡誰人不知你張無心是一等一的孝子,這次一別數月,一去千里,還真是難為你們娘倆了。”
他拍拍張無心肩膀,復又說道:“你可是要有大出息的人,要是真捨不得老孃,就好好考,將來謀得個一官半職也算是沒辜負你老孃這大半輩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