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觀望的柳曉山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趕緊坐下,拿出兩塊中品靈石放在掌心,以彌補剛才施展水彈術消耗的靈氣。塔外的法陣中由於沒有了目標,自然而然的終止發動。
落在塔內的陳雲生心情卻怎麼也無法輕鬆了,在他面前站著一個修士。一縷月光從視窗she入,室內還不是十分明亮,不過修士鋥亮的眸子卻無法被黑暗掩蓋。陳雲生仔細辨認,緊繃的心稍許平靜了,他認識這個修士。
半年前的天穹論道大會上,和言如詩交手的就是他,他的名字叫做凌凡,是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陳雲生不由得心中疑惑,按照張明遠的情報,守在七層的不是一個金丹修士嗎?不是所有修士都去聽羅鎮山講道了麼?事到如今想別的也沒用,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對面的凌凡也被突然出現的陳雲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一道厲閃頓時在屋內閃過。
接著這道亮光,屋中情景盡收眼底。凌凡這半年過的顯然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凌亂,還有一些破洞。雙眼佈滿血絲,充滿jing惕的望著陳雲生。他後面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籠中所困之人正是羅之青。只見兩根巨大鎖鏈尾端掛在屋頂,鏈頭是一個鐵鉤,勾住他的鎖骨。另外四根鎖鏈穿過羅之青的雙手和雙腳,他雙腿懸空,被拉成了一個“大”字形,頭髮披散下來,看不清面目。
陳雲生低聲喝道:“閣下可是凌凡?”
凌凡心中一驚,他已經想不起陳雲生是誰了,他低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今ri來到羅浮塔所為何事?還不快快講來,若有半句相欺,莫怪凌某劍下無情。”
陳雲生灑然一笑:“既然你記得我是誰,那麼也沒有必要再想起來了。我今天來是為了羅之青,你若識相,快快讓開一條路,讓我將他帶走,免得送了xing命。”
凌凡冷然道:“凌某人既然奉命把守此地,就不能放任何人進去,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說罷長劍刺出,凌冽的劍氣從長劍中放出,將地面的青石割破了好幾道口子。陳雲生運轉金靈盤絲手,銀se細線將凌凡刺來的長劍裹得嚴實,一陣尖銳的金鐵之聲傳來,劍鋒正在切割銀se的絲線。可是任憑凌凡怎麼樣施為,都無法將銀線割斷,不僅如此,長劍上竟然有如千金,就連收回都費勁。
凌凡趕緊駢指點選劍尾,長劍以劍脊為軸快速旋轉,頃刻間就化解了陳雲生的銀絲。陳雲生此時已經切到凌凡的身側,這種攻擊方式是他花了很長時間琢磨出來的,頗具實戰效果,修士間鬥法也拼的是實戰經驗,雖然凌凡和陳雲生修為相近,論實戰經驗他就差的太遠了。陳雲生左手的青se絲線she出,將凌凡包裹的結實,一根青絲刺入他的體內,源源不斷的靈元從他體內傾瀉而出。
這次吸收的是靈元和剛才塔身法陣上吸收的靈氣大有不同,基本不用轉化就能化為己用。凌凡的身軀晃了晃,斜斜地跌倒,眼光中帶著一絲幽怨,一種遺憾。陳雲生本不想殺生,看到凌凡的眼神後更加無法下手。
陳雲生將青絲撤去,凌凡眼中漸漸出現了光彩,他幽幽道:“為何不殺了我?現在我已經想起來你是誰了。”
“陳某不斬無力反抗之人,你修為比之半年前更弱了。今天這裡不是沒有人看守麼?不是所有人都去聽道了麼?”陳雲生疑道。
凌凡輕輕地嘆氣:“對於棄子而言是不配聽道的。能告訴我你將羅之青救去哪裡麼?”他口氣中前一句充滿了絕望和憤懣,後一句有稍許的好奇。
看著頹廢在地的凌凡,陳雲生心中泛起一絲憐憫。
“我將他送到他應該去的地方,那裡不會是他為異類,不會逼他殺戮。相信到了那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變成一個正常的人。如果你還有一絲憐憫,不應該說出今晚發生的事情。”
“怎麼你不殺我麼?”凌凡聲音提高了半分。
陳雲生沒有回答,而是徑直向牢籠走去。走近了陳雲生才看清羅之青的臉,那是一張如同白紙一般的面孔,依然那麼jing致,如同一個女人的臉,鼻樑高挺,嘴唇細薄。長髮混亂地披散在身前,雙目緊閉。身上還穿著那ri和陳雲生爭鬥之時穿著的衣服,只不過已經髒的不像樣了,胸前衣衫上還有一片雜亂的食物痕跡,顯然有人定期餵食。
一股股腐爛的氣味從他身上傳來,陳雲生仔細觀察才發現,鐵鉤穿透之處已經腐爛了,瘡口上流出汨汨的黑血。“他還活著麼?”陳雲生問自己。
突然,羅之青的眼睛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