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助的搖搖頭,身體不自主地往後縮。他上前的一瞬,匕首已經飛出去,“哐”地插在門柱上,深深嵌進,足見他用了多大的力。
我被他的反應震住了,一動不敢動,他不看我哀求的眼神,把我抓在懷裡,他的身體猶如通紅燃燒的火爐,我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指甲深深刮過他的臂膀,一道一道血紅的印跡觸目驚心,他卻笑出來,“莫離真是隻撓人的小貓。”
我經不住他的步步緊逼,雙手攀住他的背脊,感受到帶來的溫情蜜意。
月華輕紗,哥舒雲涯……
我慢慢推開柳相憶,撿起地上已經涼透的衣服穿好,走出去。
柳相憶的眼神很落寞,不看我都能感覺得到,濯日說的不錯,我不該想著舊人卻把新人推入情劫。
濯日在房前澆花,很細緻的動作,不停地重複。
見我回來,他還是不驚不訝,“公子沒用過早飯的話,廚房還有。”
我笑著擺手,“濯日,你是對的。”
他有點愕然,但很快領會其意,又彎下腰打理那些可愛的花兒。我進屋,找到柳相憶送的摺扇,物歸原主,君子之交,本該如此。
是我太自私,想抓住這種失去的感覺,卻讓一個深情之人妄自付出得不到回報。
轉眼入秋,天氣漸涼,秋風掃落葉,萬般淒涼。
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柳相憶了,那天他拿著我還他的摺扇,沉默不語,但依舊清雅脫俗。
“我等你有一天願意接受它時再給你,你的滄海不在,但我永在。”很瀟灑地離去,果然是芝蘭玉樹美才子,絲毫不見頹落。
濯日給我披上披風,“公子,你風寒未好……”下面的話我已知道,看著衰敗的紫蕊在秋風中搖搖欲墜,我淡淡開口:“你說我是不是要在這個地方老死為止他都不會再看我一眼。”
濯日亦看著飄零不斷的枯葉,對著漫天的風聲感嘆一句,“公子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了,但濯日不會再回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動情了,是學堂隔壁文家的小女兒,叫浣月。濯日浣月,倒也相配。
每天在孩子們咿咿呀呀的讀書聲中總會看到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在門口張望,臉上有期待,但更多的是失落,因為濯日很少來學堂。街坊鄰里都說文家的浣月傾心於我,但只有我知道那道深情溫柔的目光看的永遠都是我身後的濯日。
不回去也好,濯日本就不該待在別人身邊當陪襯,他本身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但我,恐怕也不會回去,當初可是自己豪氣沖天地說:此生此世再不入京城半步。一開始就堵死自己的路,但卻沒有絕處逢生。
中秋月圓,我的病癒加沉重,學堂也甚少去了,孩子們三天兩頭跑來看我,一張張擔心緊張的小臉,我突然覺得為了這些孩子我還是不該作踐自己。
是的,濯日每天煎好的藥我都倒在了紫蕊花圃裡,那一塊的花莖已經開始枯萎,我想濯日是知道的,但他依舊每天給我熬藥,什麼也沒說。
孩子們看著我把藥喝完才稍微放心地鬆了口氣,好像我喝一次就能馬上康復起來一樣,這麼純潔的心,我實在不忍心去欺瞞。
濯日進來安靜地收走藥碗,孩子們圍著他開始嘰嘰喳喳,“濯日大哥,聽說你要娶新娘子了,新娘子好不好看呀?”
“是不是文家的浣月姐姐呀,我們都知道了,呵呵……”
濯日難得的臉紅了,被一群孩子圍著有點手足無措,我看著他略顯緊張羞澀的表情,笑出聲來,“濯日,你也會害羞。”
孩子們還在問他,看似單純簡單的問題在濯日聽來就像是大姑娘聽到別人談論她的如意郎君一般羞煞人。
我好心幫他解圍,“夫子不在的時候你們的功課有沒有認真完成?最近又調皮搗蛋沒有?”
孩子們見我問起學業,馬上圍到我身邊來,一個一個開始給我講自己最近的表現,我愛撫地摸摸他們的小腦袋,他們笑得很甜,像豔豔的桃花瓣。
濯日趁機趕緊出去了,下個月十五就是婚期了,他也該準備準備了。濯日再離開我我的生活更無生氣可言。
躺了接近半個月,我才起來舒動筋骨,恍若隔世,紫蕊花已完全衰敗。
好像清瘦不少,袖子都顯得寬大了,濯日忙著備辦婚事,孩子們天天盼著我回去,我收拾一下散亂的書籍,束緊已然寬鬆的腰帶,到學堂去。
孩子們見我出現在門口,興奮地跑出來拉著我轉,尚未恢復的身子實在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