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然後便抬眼去看蕭明鈺,小聲自我解釋道,“可我也很忙啊,每天都要練字、學畫、學琴……有時候還要去聚會、打馬球什麼的,而且義母也不叫我常出城……”
鄭娥自不像是蕭明鈺那樣每日裡都只能呆在山上,她自從宮裡頭搬出來後,社交上面便寬闊了許多。而且,她現今十四歲,生得又如明珠朝露一般討人喜歡,許多貴女們也都樂意與她相交,這般一來自然也不能時時的到山上來看蕭明鈺。
蕭明鈺見她態度懇切,心又忍不住軟了軟,暗道:也不必這麼急著約束她吧?阿娥還小呢,難免有些個朋友和喜歡的東西……再過一年便可以定親成婚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應該也不晚的。蕭明鈺不一會兒便接受了自我寬慰,伸出手揉了揉鄭娥的發頂,彎彎唇角:“你啊,就只會哄我……”偏他自己不爭氣,回回就這麼被她給哄了。
鄭娥連忙順勢抱住蕭明鈺的手臂,撒嬌道:“我就知道四哥哥你最好了。”
蕭明鈺那張臉再板不起來,只好低頭抿了口茶,道:“喝茶就喝茶,別亂給人灌迷魂湯!”
鄭娥眨巴眨巴眼睛,仰起頭去看他,聲音脆脆的:“我是說真的啊。”
蕭明鈺耳尖微微有些燙了,只得又低頭喝了幾口茶。隨即,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事,連忙拉開鄭娥,站起身來,口上道:“對了,有件東西,我要送你……”
話還沒說著,他便起了身,徑直往屋內去。
第66章
鄭娥頗有些好奇的托腮坐在花架底下等著; 心裡倒是把蕭明鈺的禮物給琢磨了一遍:是像上回那樣親手雕出來的木簪子;還是上上回親手做的木琴;又或者是上上上回親手摺的山花……
只是,哪怕鄭娥想破了頭都沒想到; 蕭明鈺居然從屋子裡拎了一個竹籠子; 籠子裡頭是一隻小白兔,大約不足一掌大,小小的團成一個雪球兒。兔子的長耳朵半立半趴; 皮毛雪白,此時正乖乖的趴在籠子裡。
鄭娥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然後起身撲上去:“四哥哥,你哪兒捉來的兔子?”她低下頭去瞧籠子裡的那隻小兔; 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是送我的嗎,送我的嗎?”
說話間; 鄭娥忍不住悄悄的用指尖戳了戳兔子毛:毛茸茸的,又軟又暖; 好可愛~
蕭明鈺先把裝著兔子的竹籠子放下; 微微抬了眉梢看她; 點了點頭:“自然是送你的。”他靠著椅子坐了下來; 口上徐徐的解釋道,“我去後山鍛鍊的時候瞧見的——這兔子跟你似的; 呆頭呆腦差點就撞到樹上; 我就拎回來送你了。”
鄭娥本來正低頭看著兔子,聽到這話忍不住回頭瞪了蕭明鈺一眼,嘟起嘴:“誰呆頭呆腦了?”
蕭明鈺忍俊不禁; 反問道:“你說呢?”
鄭娥現今得了兔子倒是有些喜新厭舊,嬌氣的鼓了鼓雙頰,拎起裝著兔子的竹籠子便道,“等會兒我還得去宮裡頭瞧二孃,先不說了,走了……”
蕭明鈺被她氣鼓鼓的模樣逗得一笑,卻也知道她也是時候該下山了——再晚一點日頭下去了,山路上人多,就麻煩了。所以,他沒攔著鄭娥反倒是坐在案邊端起茶,目送著鄭娥離開了小院。
一直等到鄭娥的背影走遠了,一直侯在屋裡頭沒出來的小內侍得福才小步上前來,躬身替蕭明鈺收拾起桌面上的杯盞,口上徐徐稟告道:“因為要慶賀二公主出嫁,楚王與吳王早些時候便已出發,楚王一路趕得急,他的車架大概過兩天就會到京城了。至於吳王,則會晚上幾天……”
蕭明鈺這回來法慧寺,明面上身邊自然只帶了個得福,但他私下裡還是調教了不少人,訊息自然也靈通的很。
蕭明鈺微微頷首,示意自己聽到了,端著茶盞緩緩抿了一口,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嗤笑了一聲,聲調溫文中帶了幾分譏誚道:“二哥和三哥一貫是個熱心腸的,早到些時候也是自然的。”他的指腹微微在青玉茶盞上摩挲了一下,似是自語,“不過時間離的這麼近,想來也是早就私底下約定好了的——看樣子,二哥這幾年仍舊沒什麼長進,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衝動,倒是替三哥打了個先鋒……”
楚王和吳王這些年仍舊是不怎麼死心,一門心思的想著藉口要來京城,上回大公主和親的事情辦得急,他們沒能趕上,這回二公主出嫁,嫁的又是泰和長公主的幼子張長卿,他們自然也就有了藉口要來長安。
蕭明鈺垂下眼,看著碧綠的茶湯,忽而抿唇一笑,側首輕輕的與得福說了兩句。
花開兩支,話分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