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唸叨多少次了,這次也一樣。趙鶯鶯笑嘻嘻地站到一邊,這種時候她當然乖乖聽話!
王氏見她聽話,臉上才帶出一些笑影子來,又對趙芹芹道:“你可沒缺胳膊斷腿的,給我好好做事。一年到頭也只支使你這麼一兩回,看看別人家的姑娘——嘴上能掛油瓶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本來見趙鶯鶯站到一邊了,趙嘉也想讓兩個女兒站到一邊。但是王氏的這一句話像是在打她的臉一樣,若是她讓兩個女兒站到一邊,那不就應了她話裡的意思!反正她認為,那不是說給趙芹芹聽的,明明是說給她聽的。
心裡生氣,卻還是不敢得罪王氏。只得不再說話,對兩個女兒吩咐道:“去,給你們三舅媽打下手。”
王氏因為趙鶯鶯在旁休息的關係,不好意思支使兩個外甥女。況且兩個小姑娘能做多少事?乾脆別做得罪人的事情。於是擺手道:“算了吧,今日活計少,就讓月娥和雪梅兩個回房休息吧。”
趙嘉卻認為王氏是在說反話,越發不讓兩個女兒走了。王氏見她這樣有些摸不著頭腦,最後苦勸沒有結果,也就隨他去了。
醃肉是很簡單的活計,唯一要求的是經驗,具體來說就是放鹽的經驗。放的鹽多了,恐怕太鹹,第二年吃的時候誰都不愛吃。放的鹽少了,那更糟糕,天氣稍微轉暖,這臘肉就不能吃了。對於很多人家來說,臘肉是很貴重的東西,當然不能隨意浪費掉。
王氏就是醃臘肉的好手,她根據肉的重量和不同部位,稍微掂量一下就知道應該放多少鹽。王氏一邊將肉鋪已經斬成條塊的豬肉墊進缸底,一邊笑道:“這一回送來的肉好,你看著肋骨順順溜溜,這後腿肉多壯實!還有這豬頭肉,嘖嘖嘖!”
墊好了一層肉,她就撒一些鹽。趙鶯鶯這時候已經湊到她身邊了,聽她誇讚豬頭肉,便道:“娘,你前幾年只教我們怎麼分辨肋條、尾巴、五花肉、腿肉這些好不好,這次說豬頭,那豬頭肉怎麼看好不好。”
王氏笑著提起一個白白的豬頭給她看:“這就是好豬頭的樣子了,看三樣,一個是豬頭的額頭寬不寬,皮厚不厚。第二個是耳朵大不大,第三個是豬拱嘴長不長。好的豬頭就是這三樣俱全的。”
豬額頭的那塊皮寬不寬厚不厚可以判斷出這豬頭的肉質,額頭寬、皮厚的豬往往生長緩慢,而且十分有嚼勁,這當然是豬頭當中的佳品了。至於說豬耳朵大不大,豬耳朵‘順風’實在是一道名吃,為了多吃一些脆脆的豬耳朵,這才把這一條列上來。
當然,豬頭肉中最有名氣的還得是豬拱嘴,也就是俗稱的‘口條’。炒著吃、滷著吃、蒸著吃各有風味,因為這是豬身上最‘活’的一塊肉,所以滋味不同尋常,一口咬下去既軟糯又富有彈性。所以這一條成為判定好豬頭的指標,顯然也是沒有問題的。
趙鶯鶯有記憶以來,似乎自家就沒做過醃豬頭。今天第一次做,她還覺得有些奇怪呢——這豬頭和平常買來燒的豬頭並不一樣,最明顯的就是豬頭骨已經被屠夫拆的乾乾淨淨了,應該是為了方便醃漬吧。這樣的話就可以像普通的豬肉一樣,一層一層鋪著醃了。
王氏把兩個豬頭鋪在各種豬肉之間,最後把缸裡的豬肉壓實——是的,就這麼簡單,這就是醃臘肉了。
醃完臘肉就醃魚,就是把剖開魚肚子,清理完內臟的魚裡裡外外抹上鹽巴,然後一樣放著醃漬就好了。至於說弄出來的內臟,王氏也早有安排,讓李媽媽收拾起來,等到中午吃魚雜碎火鍋。
這可是兩條有成人手臂長的大草魚的內臟,光是魚籽就裝了半盆,其他的內臟就不要說了。這要是不拿來做趙家人都愛吃的魚雜碎火鍋,那也太浪費了。
再等到雞鴨也收拾完畢,做過事的人都洗手擦乾,這才坐到堂屋裡喝茶休息。這時候再看掛在院子裡風乾的肉腸和雞鴨,再想想廚房裡兩缸慢慢的肉,別人不知道,反正王氏是很滿意的。
清清嗓子:“今天都辛苦了,只不過過年就是這樣了,哪有不忙的!我預備著明天后天上街採購年貨,東西自然還是那些東西,不過有什麼不太喜歡的可以提出來,那就少買一些。有什麼格外喜歡的也要說,到時候就多買一些,過年就是圖一個樂!”
王氏這樣說,趙芹芹趕緊舉手:“娘,今年多買一袋子鞭炮,我要和我哥一起玩兒。還有茂哥兒,他都五歲了,可以一起玩兒了。”
王氏瞥了她一眼,不為所動:“你就編吧,你個今年都十六了,玩兒什麼鞭炮?你當他還是小時候?明明就是你想玩兒。還有,別什麼事兒都帶上茂哥兒,他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