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廉恥這些,她一概沒有。所以若不是有什麼切實的利益,對她來說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這一回也是一樣的,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同宋氏這個大嫂站在了同一條線上,反正她沒得好話,宋氏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宋氏確實不能拿她怎麼辦,甚至還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真的在東廂房兩妯娌鬧翻了,想辦的事情還怎麼辦?
最終宋氏也只能唾面自乾,假裝沒聽見孫氏說話,接著與王氏道:“做絹花倒是一個好營生,不比三弟妹你織綢還要一張織機,家裡閒著的女孩子都是能做的。”
說著指了指正屋那邊道:“你看看你兩個侄女兒,萱姐兒已經十一了,苓姐兒和鶯姐兒一樣大,只小了一個月,整日的瘋玩兒也不是一回事兒。不若你讓蓉姐兒姐妹帶著她們,一起搭搭手做絹花,她們學會了自家來做,既收心養性,又補貼了家裡。”
這樣說還嫌不足,又道:“我心裡知道,我家兩個丫頭不如蓉姐兒鶯姐兒姐妹靈巧,同樣的年紀蓉姐兒鶯姐兒拿針線拿剪刀已經很有樣子了,我那兩個還只知道在巷子裡傻樂。這做絹花也一樣,不指望能像侄女兒一樣做成正經掙錢的買賣,算是有一點進項算一點進項。”
宋氏在這裡說好話,還送了禮來——禮物挺薄的,是宋氏孃家挖來的一簍蓮藕,但禮物就是禮物啊!相比孫氏的手裡空空,已經順眼很多了。
而此時的孫氏卻是一句話不說,只幹看著。這也不能說她不聰明,要知道家裡交往確實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只要宋氏能說動王氏讓她家兩個女孩子來學做絹花,那麼孫氏就能讓蕙姐兒幾個擠進來,不然她就有她的理由撒潑了。
這樣的話,可不是隻要幹看著就成了!
果然,王氏本來就沒有打算不讓幾個侄女來學,這會兒宋氏一說,兩個妯娌嘀嘀咕咕幾句也就定下來明日學著做絹花。
只是宋氏回了正屋依舊心裡不順,左思右想叫來了大女兒趙萱萱:“萱姐兒你聽我說,我打聽過了,蓉姐兒和鶯姐兒做的絹花著實掙錢,出息比一般的女紅大得多,到時候你要用心學!”
趙萱萱雖然有時候有些刁蠻,脾氣不算太好,但自家孃親的話還是聽的進去的。立刻道:“我一定用心,娘就放心吧!難道我連鶯姐兒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
宋氏還算有幾分見識,心知女紅手藝上的事情雖然有熟能生巧的說法,但天分也很重要。別看鶯姐兒比萱姐兒小了幾歲,單隻看女紅,萱姐兒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鶯姐兒。
只是這樣洩氣的話她不會對自己寵愛的女兒說出來,只是略過了這個道:“到時候用心學,緊跟在蓉姐兒和鶯姐兒身邊——最要緊的是記得隔開你二叔家的幾個!哼,佔著我的便宜什麼都不做就能一起學做花,世上就沒有比你二嬸孃更氣人的人物了!”
趙萱萱不知道這裡頭有什麼文章,只知道她娘是被二嬸孃又氣著了。她也向來不喜歡二嬸孃,便立刻保證:“娘就放心吧,到時候我帶著苓姐兒一定穩當地讓大堂姐幾個插不上手。”
於是第二天就有好戲看了,趙萱萱帶著妹妹趙苓苓過來,趙蕙蕙帶著雙胞胎妹妹趙芳芳和趙芬芬。
趙萱萱在這種事上一慣機靈,趙苓苓也很有眼色,跟著姐姐行事。只要空的時候二房的女孩子來詢問手藝上的事情,她們就先一步過來問東問西。
趙蓉蓉覺得有些困惑,趙鶯鶯卻是知道了什麼,不過她沒有做多餘的事情。果然到了晚間,把白日一切看在眼裡的王氏也只是輕飄飄道:“既然萱姐兒和苓姐兒好學,多教一些有什麼打緊。”
趙鶯鶯心裡清楚,自家孃親也不是聖人——她也不需要自家孃親是聖人。
王氏這些年受孫氏的氣還少?如今是孫氏來求她,可是還是擺出這樣的嘴臉,王氏難道不氣?依舊讓女兒去教已經是看在幾個侄女兒的面子上了。現在宋氏既然曉得讓萱姐兒幾個這樣做來撒氣,王氏自然就驢下坡。
孫氏一開始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只是知道三個女兒在一步步地學,每日看一番進展也就是了。是到了後面才覺察出來的——趙家的小院子實在是太小了,什麼事兒都是瞞不過去的!
當即就發怒道:“好啊好啊!果然是一對好妯娌,都會聯合起來欺負人了!同樣都是跟著學一點小手工,這樣的小事也會弄鬼!當初答應的利利索索,真到了時候就藏著掖著了,老大家的就教的仔仔細細,我家的就是敷衍啦?天底下竟然有這種事!”
說著就撒潑嚎了起來:“我可真是命苦!嫁進了你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