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住:“你猜我媽先背誰了?”
紀若敏美眸閃閃,很是動容,想都沒想便道:“當然是背蔣主任了,那時候的人,肯定把最親的人放在後面。”
徐蝦點頭:“沒錯,他們就是這樣想,所以我媽先背蔣主任,蔣主任也就明白了,我媽喜歡的是我爸,從那之後,就主動退出了。”
故事講完,紀若敏被這個普通又特殊的故事打動而沉浸,默默凝望他。
徐蝦溫聲問:“是不是很感動?”
紀若敏微微頷首:“想不到你爸媽還有這樣的故事。”
徐蝦頗為感慨地道:“戰場嘛,故事總會多一點。現在你知道了,不是隻有海明威才能寫出《戰地鐘聲》,普通人之中,也有很多平凡而感人的故事。”
紀若敏不自然了,咳一聲道:“我承認你文化比我高,可惜我既不知道海什麼威,也沒聽過戰地鐘聲,所以你以後最好少跟我講這樣話。”
徐蝦哭笑不得,還好這大傻丫頭比較有自知之明,撫撫她臉頰道:“別這麼說,你家高門大戶,又根正苗紅,我要不在某方面高點,怎麼配得上你?”
紀若敏美美瞄他一眼:“算你會說。”接前言問:“從那之後,你爸媽就在一起了?”
徐蝦道:“對,從前線下來後,我爸媽為了結婚,就一起復員了。蔣主任留在部隊,後來提幹又轉業,一步步當上主任,下一步還能往上上,至少能當秘書長,也算有失必有得。倒是我媽這大美人,跟我爸這漁民過一輩子。”
紀若敏溫婉道:“我覺得你媽挺幸福的,再說你爸不也挺厲害,全國那麼多漁民,有幾個能成為漁民企業家?”
徐蝦哈哈笑道:“啥企業家?就是換個方式當漁民,最多算個土財主。”
紀若敏嗔道:“哪有這樣說自己爹的?什麼兒子。”
徐蝦和老爸從小就隨意,否則也不可能知道上一代這麼多事,當然紀若敏未必能懂,於是道:“行,不說就不說了。”
拍拍紀若敏那張照片:“你這張純真年代回頭我拿走了,明天上班擺在辦公桌上,下次回家再給我爸媽看。”
紀若敏溫柔笑道:“你還挺會挑呢?這張照片也是我最喜歡的。”蹙下眉又道:“不過這張照片太傻氣,一般人未必能看得懂,可能會影響我形象,你再拿張漂亮的吧。”
徐蝦斜眼道:“幹嘛非得別人看得懂?我能看懂就行唄。”
紀若敏一本正經道:“那怎麼行?老婆是男人第一形象,我要是掉份兒,不讓別人把你看扁了,顯得我多失敗。再說你還要拿回家,你爸媽第一次看兒媳,怎麼也得讓他們看到我最光輝的形象。”
這大傻丫頭,不要臉起來還真沒治,還最光輝?可惜就不肯盡老婆第一責任。徐蝦笑道:“行,回頭你自己選個不失敗又光輝的,我一起拿走。”
紀若敏起身道:“那好吧,你不要看佳佳房間嗎?我順便帶你去看看。”
◇◇◇◇◇
選過照片,紀若敏找出鑰匙,引小蝦上閣樓。
當閣樓房門開啟,房內影像映入眼簾,徐蝦呼吸瞬間就頓止了。整整八十平的閣樓,全被紀若佳的收藏和展示佈滿了。
正對房門,是一樁巨大的他看不懂的奇型根雕,旁邊還放著一堆原始樹根;左側是一幅高約一米五的馬賽曲浮雕素描,貌似還沒畫完;幾個小窗臺擺滿精緻泥塑;四壁的櫃櫥、地上的筐桶,也堆滿各色藝術模品;最驚人的是四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照片,不下二百張,估計攝影應是紀若佳第一愛好,其他的,都是業餘愛好。
紀若敏跟在小蝦身後,皺著鼻子在七扭八拐如同戰壕的閣樓裡穿梭,不耐其煩地絮叨,左踢一腳樹根:“看看,看看,這些破樹根子,都不知她從哪撿的。”右掀一個木桶:“你再看這,破泥都搬家裡來了。”又連指四周的藝術品:“還有這些雜碎,沒一個正經玩意兒,好好的閣樓整得跟瘋人院似的。”
徐蝦沒聽她嘮叨,盯上牆上一幅名為《守望》的作品。
這一幅彩照,但整個照片只有黑白兩種顏色,拍的是雪夜原野。畫面很簡單,下面三分之一是一望無垠的雪原,上面三分之二是無盡的夜空,整個畫面佈滿大雪,正中是一輪圓圓巨大的白色月亮。
徐蝦不懂攝影,但仍被其強大的藝術感染力震憾了。
紀若敏站他身邊道:“佳佳最喜歡攝影,也只有這麼一個正經愛好。”
可算為自己妹妹說句好話。
徐蝦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