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過去種種昨日已死,再不復昔日時光。而歲月殘忍,把餘情搓成堅韌的鞭子,反覆抽打他的背叛。
“明早來接你。”
事情定下來,顧瑜瑾沒有一句廢話,乾脆地離去。
“璟言,我要去顧大人宅上住陣。你留在家裡,幫我……等個人或者收封信。”
“四叔,你……我不明白。”為什麼要住到那裡,誰的信,什麼人?
“別擔心,這是我和顧大人的交易。你季大哥會想辦法通知我們情況。如果有人來找我,由你接待,有信的話你就收著。”
“我怎麼交給你。”
“不用給我。也不用通知我。一切等我回來再議。”
“季大哥他們,真的……還活著嗎?”洛璟言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洛雲息,含著期待渴求。渴求他需要的答案。
“是。一定還活著。北馳既然能趕到,他們就不會死。”我還沒有見他,他怎麼可以死。
“我明白了。我在家等。”
洛雲息簡單的收拾了衣物,第二天就搬到了顧瑜瑾的宅子。就像約定的那樣,他對顧瑜瑾可謂傾情相待。陪他吃飯下棋談天散步,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溫和有禮。說的話題很雜,唯獨不談過往。一切好像最初時那樣,卻又完全不同。顧瑜瑾擁抱他的時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緊,開始整日的膩在他身邊,話越來越少,有時候說到一半就住了口,抱住他不再吭聲。晚上在他房裡坐上整夜,看他入睡等他醒來。
他們都知道是為什麼。可是誰也不說破。顧瑜瑾不停地為洛雲息畫像。睡著的醒著的深思的遠望的……
想要留下更多的回憶,想要甩開不安,隱藏恐懼,他的行為越來越激烈,卻終未強迫。
這是他十幾年來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日子。像行路的人索到星光,像乾渴的人漂在海上。
“小曜,你明天該回去了吧。”飯桌上,顧瑜瑾問道。
“嗯。”洛雲息應了聲,邊不斷把顧瑜瑾愛吃的菜夾到他碗裡。他沒有食言,答應的事就貫徹始終。就算明天走,今天也還在扮演“情人”。顧瑜瑾默默地吃掉他夾的所有菜,吩咐人上了壺酒,“陪我喝幾杯。”
“好。”洛雲息為他斟滿,當先舉杯道:“第一杯祝安康。”
顧瑜瑾飲盡。
洛雲息再次斟滿,“祝……”顧瑜瑾按住他,“第二杯慶相識。”
洛雲息點頭喝下。
“第三杯,”顧瑜瑾為他斟上,“願長留。”洛雲息眼神暗了暗。人長留,心亦然,談何容易。他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傾盡此杯。罷了,留個念想總是好的。
吃過飯,洛雲息去沐浴。初秋的風還透著熏熏暖意。他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出來吹風。顧瑜瑾站在迴廊的盡頭,定定地看著他。
“你過來。”顧瑜瑾朝他招招手。洛雲息順從地走過去。顧瑜瑾從懷裡掏出把木梳,已經很舊了,邊角處磨的圓滑,看得出主人經常用。洛雲息看到這把梳子,神色變得複雜。這是他親手做的,送給阿霄當禮物。多少年了,沒想到他還留著。
“轉過去。”
頭髮吹得半乾,髮絲柔軟,略顯灰白。顧瑜瑾小心地梳理著,神色柔和哀傷,忽問道:“小曜,你後悔嗎?”
“什麼?”
“撿我回家,後悔嗎?”
“不後悔。”
“喜歡我呢?”
“也不後悔。”洛雲息半側過頭,道:“你呢?”
顧瑜瑾闔眼思索良久。無論是愛還是背叛,都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前者出於本心,後者出於責任,都不能違背。他覺得很荒唐,好像他一遇見他,就註定了結局。
“我也是。”
“那就好。”洛雲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小曜,再同我多說些。”顧瑜瑾從後面擁住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來說。”洛雲息感受到身後的熱度,顧瑜瑾的聲音清冷中透出濃郁的苦澀來。
“阿霄,你究竟是留戀那段久遠的時光,還是懷念曾經奮不顧身的自己?”
“是你。從始至終,只是你。是不是愛,都不能割捨。沒有你,我覺得自己沒在活著。”如此情深意切的話就這樣被他平淡的講出來,臉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好像心口間沒有了任何阻礙,心裡如何想嘴裡就如何說。他眼裡曾有的熾熱似乎凝為更沉厚堅實的東西,蟄伏在深處。
洛雲息微感意外。擱到十年前,這人是絕不會說出這些話來,他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