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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葉寧德和喬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葉川的父母。聽葉川的奶奶說,當初葉川父母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沒斷氣,兩個人都是因為失血過多死在醫院的手術檯上。
&esp;&esp;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葉時飛,他端著紅酒碰了碰葉川的酒杯,“志向遠大啊,川兒。得加油,咱們家還沒出過一個醫生呢。”
&esp;&esp;“也好。”葉寧德也回過神來,“這個職業挺好。”
&esp;&esp;喬敏覺得當醫生太辛苦,但葉川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轉念想到距離高考還有一年的時間,又覺得有些無所謂。小孩子總是多變的,一年之後誰知道他又會有什麼想法呢?就算他堅持的話,她也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
&esp;&esp;“還有一年呢,”葉時飛覺得父親的反應有些過於鄭重其事,搞的飯桌上氣氛都凝重了起來,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這些事也不用想這麼早。川兒,來,跟哥哥幹一個。”
&esp;&esp;葉川剛端起酒杯,就聽李行蹤笑著說:“加我一個,為未來的葉醫生乾杯。”
&esp;&esp;葉川心裡有什麼東西涌動了一下,臉上卻綻開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謝謝。”
&esp;&esp;熱菜上桌,喬敏把話題拉回到葉時飛的暑期旅行上,“去雲南的話,一個禮拜夠了吧?下週你大哥出差回來,你們正好能見上一面。”
&esp;&esp;葉時飛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我打算直接回學校的。”
&esp;&esp;“不回來了?”喬敏有點驚訝,“暑假兩個月呢……”
&esp;&esp;“吃飯,吃飯。”葉寧德拍了拍喬敏放在桌面上的手,半是責怪半是安慰地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安排,咱們要理解。”
&esp;&esp;喬敏神情複雜地看看他,再看看坐在長桌另一側的葉時飛,微微嘆了口氣。
&esp;&esp;葉川卻暗中鬆了口氣。果然和上一次一樣,他們倆在雲南停留了將近兩週的時間,然後直接回了b市。李行蹤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李家幾代人串起來的關係網在b市這個地頭上遍佈各個領域,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李行蹤絕對會老死在b市。
&esp;&esp;只要遠遠避開這個盤絲洞,那麼一切就會不一樣吧。如果不是葉川自己纏著他要電話,要地址,高考志願又特意報考了b大,他們之間本不該有太多交集。
&esp;&esp;從見面以來一直暈暈沉沉的大腦在接收到這個資訊之後,難得的清明瞭起來。葉川覺得自己的反應就像碰到了獵人的可憐動物,因為本、能的懼怕,心慌意亂之下只知道要逃跑,卻忘記了怎樣做才是最有效的反抗。
&esp;&esp;其實這個時候的李行蹤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殺傷力,他知道。但他並不想將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衝動與執念。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認為只要全心全意地付出就會有回報,總會心存僥倖,期待著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那個人終於發現我們的好。
&esp;&esp;葉川忽然覺得心酸。
&esp;&esp;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從來沒有真的恨過李行蹤,他沒有理由恨他。不接受別人的感情並不是他的錯。但是他不該明知自己的不愛,卻仍然答應和他交往,傷人傷己,讓原本就拆解不清的麻煩最終變得不可收拾。
&esp;&esp;真正讓葉川無法釋懷的,是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在對方的眼裡,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