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非但已舊得變色發黃,而且殘破不全,但羅九卻似將之瞧得甚是珍貴,謹謹慎慎地捧了出來,小小心心地攤在小魚兒面前桌上,卻又用半個身子擋住在小魚兒視線,像是怕被小魚兒瞧見。
小魚兒笑道:“這張破紙摔又摔不碎,跌又跌不破,更沒有別人會來搶,你怎地卻將它瞧得像個寶見似的。”
羅九正色道:“這張紙雖然殘破,但在某些武林人士眼中,卻正是無僨之寶,兄臺若以為沒有人會來搶,那就大大錯了。”
小魚兒嘻嘻笑道:“哦,如此說來,這張紙莫非又是什麼‘藏寶圖’不成?若真的也是張‘藏寶圖’,我可瞧都不願瞧上一眼。”
羅叄笑道:“江湖中故意害人上當的‘藏寶圖’的確有不少,一萬張‘藏寶圖’裡,真有寶藏的,只怕連一張也沒有,聽兄臺如此說,莫非也是上過當來的。”
羅九道:“但此圖卻絕非如此……”
小魚兒道:“你將這張紙拿出來,本是讓我瞧的,為何又擋住我的眼睛。”
羅九陪笑道:“我兄弟平日雖將此圖珍如拱璧,但兄臺此刻已非外人,是以在下才肯將它拿出來,只是……但望兄臺答應,瞧過之後,千萬要保守密。”
小魚兒也忍不住動了好奇之心,卻故意站起來走到一旁,笑道:“你若信不過我,我不瞧也罷。”
羅叄大笑道:“我兄弟若信不過兄臺,還能信得過誰……”
小魚兒道:“你先告訴我這張圖上晝的是什麼,我再考慮要不要瞧它。”
羅九沉聲道:“這張圖上,晝的乃是‘十大惡人’的真容?”
小魚兒眼睛一亮,卻又故意笑道:“十大惡人我雖未見過,但聽這名字,想來只怕個個都是醜八怪,這又有什麼好瞧的,別人又為何要搶它?”
羅九嘆道:“兄臺有所不知,這‘十大惡人’,個個都有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個個俱都作惡多端,江湖中曾經受他們所害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羅叄接道:“但這十人非但個個行蹤飄忽,而且個個都有喬裝改扮的本事,有些人雖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無路可走,卻連他們的真面目都未瞧過,這又叫他們如何去尋仇報復,如何來出這怨氣。”
小魚兒笑道:“我明白了,別人想搶這張圖去,只是為了要瞧瞧他們長得究竟是何模樣,好去報仇出氣。”
羅叄附掌道:“正是如此。”
小魚兒道:“但他們跟我卻是無冤無仇,你又為何要我來瞧……”
羅九神的一笑,道:“兄臺真的和他們無冤無仇麼?”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道:“你莫非是說那裝死的無賴,也是‘十大惡人’之一?”
羅九且不答話,閃開身子,指著那張圖上晝的一個人,緩緩道:“兄臺不妨來瞧瞧,那無賴是不是他?”
發黃的紙上,工筆畫出了十個人像,筆法細膩,栩栩如生,一人白衣如雪,面色蒼白,正是“血手”杜殺。
杜殺身旁,作仰天大笑狀的,自然就是“笑裡穢刀小彌陀”哈哈兒,再過去就是那滿面媚笑的“迷死人不賠命”蕭咪咪及手裡捧著個人頭,愁眉苦臉在嘆氣的“不吃人頭”李大嘴……
還有一人虛虛的站在一團霧裡,不問可知,便是那“半人半鬼”陰九幽,陰九陛身旁一個人卻有兩個頭,左面一個頭是小姑娘,右面一個頭是美男子,這自然就是“不男不女”屠嬌嬌。
這些人小魚兒瞧著不知有多少遍了,只見此圖畫得不但面貌酷似,而且連他們的神情也晝得唯妙唯肖。
小魚兒不禁暗中讚賞,又忖道:“這張圖卻不知是誰晝的?若非和他們十分熟悉的人,怎能晝得如此傳神?”
接著,他就瞧到那衣衫落拓、神情極軒昂的“惡賭鬼”軒轅叄光,再旁邊一人滿臉虯髯,滿臉殺氣,一雙眼睛更像是餓狼惡虎,正待擇人而嗤,手裡提著柄大刀,刀頭上鮮血淋漓。
小魚兒故意問道:“此人長得好怕人的模樣,卻不知誰?”
羅九道:“他便是‘狂獅’鐵戰。”
羅叄道:“此人模樣雖然兇惡,其實卻可說是‘十大惡人’中最善良的一人,人家只要不去惹他,他也絕不去惹別人。”
小魚兒道:“但別人若是惹了他暱。”
羅叄道:“誰若惹了他,誰就當真是倒了叄輩子的黴了,他若不將那人全家殺得雞犬不留,再也不肯放手的。”
小魚兒失笑道:“這樣的人還算善良,那麼我簡直是聖人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