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見識,或許知道這種能令受傷人麻痺癱瘓、漸漸不治而死的紫黑三稜毒刺,是哪一派武林人物的獨門暗器。
方想到此處,天柱峰頭突然傳下幾聲玉磐。
那名年齡較長的青袍道人,聞聲以後向夏天翔稽首笑道:“貧道一凡奉三元觀玉磐相召,不能久陪,願夏小施主江湖行俠,無厄無災,多福多壽!”
夏天翔深喜這一凡道人謙和有禮,遂也長揖笑道:“關於適才道長所說的‘武當七子’中,滌塵、悟塵、浮塵三子遇害一事,夏天翔江湖如有見聞,當飛赴天柱峰三元觀,報知貴派掌教。”
話完,彼此含笑為別,夏天翔自然不便再復登峰,遂依舊直奔陝西終南,但心頭兀自暗地猜疑,武當派修真養性,與世無爭,何人對他們派中主要人物暗下毒手?豈非存心要把武林中攪得地覆天翻,要弄成一片腥風血雨?
疑念盤旋之下,夏天翔特意一路登臨,冀有所遇,但事不湊巧,無非徒費心力,山川歲月,兩兩如飛,不知不黨中,時已八月初三,也到了終南山內。
夏天翔暗付既稱“死谷”,必在深山,遂窮幽極險而探,但連尋兩日有餘,到八月初五的中午時分,猶自毫無所獲。不由急得他連連頓足搓掌,生恐誤了參謁一缽神僧,及瞻仰點蒼掌門人鐵冠道長與羅浮掌門人冰心神尼相互較功的這場絕頂精彩好戲,而暗悔一時粗心,未曾向“天涯酒俠”慕無憂問明路徑。
目前形勢,東南北三面均系排雲峭壁,西面則是匹練垂天的三折飛瀑,夏天翔賓士竟日,尋得心煩,遂欲到那瀑底潭邊,小休片刻,使頭腦略微清醒,再作計較!
哪知到了潭邊,忽然發現怪事,瀑後居然有一方圓數尺、黑黝黝的深洞,而洞口左右兩側的山壁之上又復各自鐫有圖畫。
左壁畫的是一枝垂柳,但柳梢斜揚,似乎微風吹拂?右壁敗畫的是兩隻合捧的人掌。
垂柳,人掌,均非刀斧鑿出,分明是內家高手用神奇指力所鐫,夏天翔矚目之下、不禁心頭暗忖,這是否鐵冠道長及冰心神尼所為?難道終南死谷竟在那黝黑的深洞之內?
不管是與不是,自己入洞一探,又有何妨?夏天翔念頭打定,因恐這等深山古洞藏有惡毒蛇魯,遂先行把真氣調勻,貫聚雙掌,左前右後護住當胸,便自緩步往洞口走會。
但才一邁步,耳中聽得低低一聲“阿彌陀佛”,夏天翔不禁大愕回身,因為這潭水四周,適才明明無人,加上自己耳力之靈,能辨十丈以內的金針落地,怎的會突然有佛號傳出?
身後丈許以外的潭邊巨石之上,盤膝坐著一位灰袍憎人,但看去年齡最多僅有二十五六,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右手中卻託著一隻方圓六七寸的紫色玉缽。
既有這隻玉缽作為表記,自然不問可知,石上憎人便是住在東海釣鱉礁的一缽神僧。夏天翔看清這位方外奇人的年齡面貌以後,恍然頓悟,怪不得“巫山仙子”花如雪會為這一缽神憎那等相思欲死。
好容易在此相逢,似應取出“薔薇令”,向一缽神憎求取千年芝液,並替“巫山仙子”花如雪傳言,請他到朝雲峰下赴約。但夏天翔目光微轉,竟自略變初衷,裝出一副不認識這位佛門高手的佯兒,向一缽神憎長揖施禮問道:“在下夏天翔,這位大師法號怎樣稱呼?你方才那聲佛號,似乎阻我入洞,難道這洞中藏有什麼奇異蛇獸?”
一缽神僧略舉手中玉缽,含笑說道:“貧憎向居東海,即以此缽為號。”
夏天翔聞言改容,又復施一禮道:“原來大師竟是名震武林的佛門高手一缽神僧,晚輩夏天翔多有失敬……”
一缽神僧擺手笑道:“我與武林各派均無淵源,故交往之間,向來一視同仁,不分尊卑長幼。你難道不認得那洞外左右山壁上所鐫的表記?”
夏天翔又復看了那山壁上所鐫風揚垂柳及合捧人掌一眼,茫然搖頭,一缽神僧笑道:“垂柳代表‘迴風舞柳劍法’,是點蒼派掌門人鐵冠道長的表記;合捧人手,則代表‘般禪掌力’,是羅浮派掌門人冰心神尼的表記。他們……”
夏天翔一聽瞿然介面說道:“點蒼、羅浮兩派掌門人的表記既在洞外,則這黑洞之中,難道就是終南死谷?”
“終南死谷”四字人耳,一體神僧盾頭略蹙,目中突射炯炯精光,籠注夏天翔,冷然問道:“你是哪一派弟子?怎會知道點蒼、羅浮兩派掌門約聚終南死谷?”
夏天翔知道自己業已把話說漏,若再虛言,定然便會引起這位一缽神僧的懷疑,遂朗笑答道:“家師‘北溟神婆’,但有關這鐵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