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烈奇夫要求大亨撥十萬美元經費給他,挖掘所得,雙方五五分賬——”
我玩弄著手裡的火鉗,點頭附和著:“這個要求,非常合理,聽起來,大亨會很有便宜可賺。”
關寶鈴突然毫無道理地問了一句:“風,你在想什麼?別墅……你在想關於尋福園別墅的事?為什麼要想起在庭院的四角建瞭望塔?”
我“咦”地驚歎了一聲,火鉗幾乎脫手落地,抬頭瞪著她的臉。
足足有一分鐘時間,屋子裡陷入了無言的沉默,直到火盆裡的木炭再次發生了一連串爆裂,跳躍的火星險些濺到我的鞋面上,才把我從驚駭中拉了回來。
“關小姐,你剛剛……問的什麼?什麼瞭望塔?”我扭了扭脖子,聽到頸骨由於過度僵直緊張而發出“咔咔”的誇張摩擦聲。
“我感覺到你心裡考慮的問題,一邊在聽我說話,一邊想——”
她取過白紙和鉛筆,唰唰幾筆,先繪出了一個大致的長方形院落框架,又在四角位置,標上了四個圓圈,稍加思考,又在圓圈旁標註了“十五”這個阿拉伯數字。
“瞭望塔是做什麼用的?這個問題很困擾你嗎?”她在框架內新增了房子和通道,還有水亭、數目、大門,整個尋福園的俯瞰圖便簡明扼要地出現在我面前。
第三部 風林火山
— 第 8 章 … 黑銀戒指(上)—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心裡無數次重複著:“她能看穿我的思想?難道這就是邵黑的‘傳心術’……”
剛才當她說起古烈奇夫的往事時,我的思想的確開溜了,一直在惦記尋福園那邊的情況。破解“九頭鳥掙命”局的方法很多,我考慮的是採用“四方鎮煞術”,用四角突起的瞭望塔,做為鎮煞需要的“九宮印”,同時也可以成為進攻退守的四個人造制高點。
關寶鈴搖著鉛筆,在紙上“啪啪”敲打著:“我只是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些什麼,便隨口問出來,其它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你這樣做的意圖。”
我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額頭,極力抑制著心裡的激動:“還有呢?你能不能畫出我在海底看到的東西?門、鑰匙、甬道?還有石壁上刻著的字?”如果邵黑的“傳心術”可以百分之百傳遞到我身體裡,那麼我的思想所到之處,必將無可抵擋。
關寶鈴極其認真地盯著我,幾十秒後,頹然搖了搖頭:“不,我看不到,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是說我畫出的那些古怪圖畫嗎?”
我苦笑著取過那張紙,提筆在瞭望塔的位置加了明確標註:“此處,設定輕機動戰鬥小組,配備三方向狙擊武器、熱敏成像望遠鏡以及完整的塔頂縱向五米三百六十度迷彩防護。”
加裝防護的目的,是為了有效降低被地方火箭彈一次性擊殺的可能性。
我已經考慮過主要假想敵山口組的武器層次,他們最可能採用的攻擊瞭望塔的手段,就是遠距離車載火箭彈。當然,王江南如果動作足夠快的話,會在第一時間裡把分佈在日本各大城市裡的人馬全部調過來,其中不乏黑道上隱名埋姓的獨行殺手,組成這樣的戰鬥序列足夠了。
我起身走到傳真機前,把圖紙發給蕭可冷。
關寶鈴的目光一直尾隨著我,若有所思地問:“風,你還要不要聽古烈奇夫那件事?”
我點點頭,看傳真機的綠燈亮起來,正在等待對方回饋訊號。
“大亨很看中古烈奇夫的報告,但並沒有直接撥款給他,反而是呼叫他在大陸的關係,找到了一個叫做‘轟天雷’的人,要他去調查這件事的真偽。”
我“嗯”了一聲,低聲自言自語:“轟天雷是西南古道馬幫裡的當家人,要想在那些地方做什麼事,只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其實,蘇倫當初從咸陽起身要開始探索之途時,我也想過,要提醒她先到馬幫拜山,給地頭蛇們一點點好處,以後做起事來,會順當很多。
轟天雷的江湖履歷很複雜,有藏、尼泊爾兩族的混雜血統,在西南版圖上,勢力和威望都相當高。
“轟天雷的報告很長,羅列了非常多的當地神奇傳說,從川東一直到西藏腹地,幾乎能夠跟‘阿房宮’有聯絡的新聞,他都命人收錄進來。大亨派了十個人歸納整理這些東西,最後線索集中在一個叫做‘天梯’的地方。”
我不動聲色地反問:“天梯?登天的梯子?”
大亨與轟天雷雖然社會層次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財富與藏寶之類的線索,都有毋庸置疑的超級敏銳感覺。這些東西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