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訓祖訓,那又不是爺爺跟老爹親手製訂的規矩,跟咱們何干?咱們只聽老爹的話就是了,難道還要聽那些已經躺在棺材裡的腐骨朽屍的安排?”
他們兩個就“遵不遵祖訓”的問題你來我往地辯論,張百森突然猶豫起來,舉手示意,然後插話:“你們兩個都不要吵,邵家的周易預測絕技,是中國古代異術的瑰寶,價值無可估量。現在不僅僅是要不要傳給外人的問題,最重要的,我不想把你們的‘陰陽合擊’分拆開來,變成毫無意義的廢品。中國人的傳統武功、異能已經損毀失傳了一大半,哪怕能保住一小部分,也是對國家的巨大貢獻。”
“嘿嘿嘿嘿——”邵白冷笑,這時候他根本聽不進張百森憂國憂民的大道理,一心只惦記著美國人的高官厚祿。再次猛烈撓頭之後,斷髮和頭屑鋪滿了灰色西裝的雙肩。
大亨猛然推門而入,不屑一顧地笑著:“以你的能力,何必替美國人做事?跟我走,我可以找機會親自向美國總統推薦你,一個小小的軍機參謀有什麼了不起?”論錢論勢,沒人能跟大亨相比,但現在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在圍繞著“異術”爭論,所以大家都不會理睬他。
“沒用的……我的能力已經給了風……如果你想讓美國人養你、崇拜你,就得跟風合作。哥,老爹一直沒有看錯你,知道你戰勝不了內心的貪念,所以才只傳給你‘陽魚’的下乘功夫……離開我的‘陰魚傳心術’,‘陽魚’沒有可供尋找的目標,你將變得跟普通人毫無區別。美國人還會請你嗎?我看未必……五角大樓那一套唯利是圖的做法,你還看不明白?”
邵黑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挺了挺身子,眼睛陡然睜大。他已經進入了“迴光返照”的彌留狀態,生命危在旦夕。
“張大哥……開始吧,我已經……不行了……”他轉過頭,向張百森祈求著。
邵白楞了楞,突然向前衝過來,嘴裡大叫:“不要動,張老大,你要真把我們兄弟當朋友,就別聽老二胡說八道!別讓他做傻事……”
我們兩個相隔不到十步距離,沒料到他撲向張百森的身子驀然一轉,十指如鉤,划向我的咽喉,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禽。
他想得很對,殺了我,邵黑就無人可以傳遞異能,也就只有拼盡全力活下去,他們兄弟也就度過了目前的拆分危機。
我的對面,站的是後背緊貼門扇的大亨,臉上帶著洞察一切又傲視一切的淡淡冷笑。他的這種表情,曾無數次見諸於各大媒體頭版、主流財富雜誌封面,還有最近幾期的《福布斯》雜誌、《世界首富高爾夫》雜誌年度風流人物都以他為採訪物件。
這副笑容,已經成了大亨的金字招牌,令全球各種膚色的美女為之瘋狂。
明知道他不是在笑我,但我胸膛裡怒氣勃發,渴望一股腦地迸發出來,右手一抬,急速施展“金絲纏腕手”加“小擒拿手”,瞬間鎖住了邵白的雙臂。我把邵白當作了大亨,把對大亨、對關寶鈴的火氣發洩在他身上。
“喀喀、咔嚓”兩聲,邵白的左腕、右肘同時斷裂,我的手掌勢如破竹地衝向他的胸膛,半途變掌為拳,用的是開封“太祖長拳”裡的一招“沖天炮”,變化少,力量足,只想一拳將他打飛出去。
在埃及沙漠時,我最關注的目標是大哥楊天留下來的筆記本,雖然生命中不停地有女孩子出現,蘇倫、藤迦、鐵娜、唐心……但她們都不會影響到我的思想,始終如一地專注於神秘事件的探索。但是這次的北海道之行,遇到關寶鈴後,思想深處除了大哥楊天,又摻雜進了她的影子,並且時刻愛恨交織,不能有絲毫的平靜。
她的舉止變化,直接影響到我的行動,並且次次相同。原先可以順利友好交往的大亨,因為有關寶鈴的存在,幾乎成了我心尖上的一根刺。
“風,手下留情——”
張百森的劈空掌力綿綿不絕地殺到,龍捲風一樣扯住我的右拳,給了邵白翻滾撤退的機會,撞翻了桌子之後,後背直撞在牆角,發出沉悶的“噗通”一聲。
大亨面不改色,向我瞟了一眼,微微揚了揚下巴:“老張,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勒索案的事,誰能最先提出建設性的意見,會得到一筆鉅額獎金,大家務必努力好了,我絕不食言。”他屈指彈了一下袖口,彷彿邵白的凌空跌落掀起了塵土,弄髒了他的西裝一樣,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風,世事無常,聚散如萍,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在洞察世情的張百森面前,我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邵白呻吟著站起來,雙臂無力地垂著,死死地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