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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已經是電筒供電的極限。

我拍著梁威的肩膀:“讓大家先撤出去吧,明天繼續進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面對這麼巨大的困境,輕裝上陣的隊員們根本不足以應付,我們需要更多的器械和工具。

轉身向洞口走的時候,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這個怪異的隧道,如同軍方的魚雷模擬發射系統,我們所有的人都像是一顆顆即將出膛的魚雷,受身後巨大的爆破動力所左右。

梁威也感覺到了,一邊向前走,一邊不住地扭頭向後看。

我沒提聽到過蘇倫的嘆息聲這件事,無法透過石柱陣勢,說再多都沒有用。邁出洞口的剎那,梁威忽然自語:“怎麼總感覺像是子彈出膛一樣呢?難道這個隧道,是按照槍管來復線設計原理構造出來的?”

空氣推動、旋轉、發射,這是一顆子彈運動的全過程,但如此巨大的空間,是用來發射什麼的?況且,它是正方形漏斗的結構,與槍械的工作原理並不相同。

梁威表情複雜地看著我:“風,以你的江湖閱歷,能解釋這個隧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我毫不考慮地搖頭:“不能,但我想一定有辦法到達石柱的盡頭。”

這些石柱的分佈像是世界主題公園裡的迷宮,迷宮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我才那麼肯定能穿過去。

暮色已經從四面垂落下來,隊員們忙著搭建帳篷,巴昆兄弟生起了四堆篝火,映亮了這個荒涼的山谷。每個人都顯得情緒低落,精神疲憊,匆匆吃過幾片壓縮餅乾後,便鑽入了帳篷。

我坐在篝火旁,電話已經在掌心裡翻來覆去幾十遍了,很想打給關寶鈴,但極力剋制著。蘇倫正處在未知的困境裡,我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候,再惦記著個人的情感世界,那是對蘇倫的無形傷害。

梁威攥著一隻扁扁的俄羅斯軍用酒壺,踢踢踏踏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滿身都是酒氣。

“風,聽我的話,咱們回頭吧。”他沒喝醉,聲音冷靜清晰。

我無言地撥拉著火堆,抓了一把枯枝丟上去,立刻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怪響,隨即被火舌吞沒。

“把你換成老虎,我也是這麼說,誰叫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要麼不說,要說就要講真話。前面很危險,這支隊伍裡已經莫名其妙地損失了不少人,如果一味地向前闖,別人死不死,我都不在乎,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命。”

他舉起酒壺,咕咚一聲喝下一大口,殘酒沿著嘴角滑落在下巴上。

“我回不了頭。”我平靜地回答他。

“為什麼?你到底要找什麼?”他聽懂了我的話,但卻不明白我的追求。

“我聽到蘇倫的嘆息聲,從隧道深處傳出來。她一定是在裡面的某個地方,所以,我已經給自己斷了退路,除非是找到她,一起離開。是朋友的話,不必再勸我。”

蘇倫的嘆息聲讓我心碎,自從與關寶鈴相遇後,我幾乎很少考慮蘇倫的感受,更不會反思自己愛上別人對她的巨大傷害。這一刻,我把自己的心看得清清楚楚,蘇倫始終都在裡面,不過是給光彩奪目的關寶鈴壓制住了,無法及時浮現上來。

梁威又喝了一大口酒,拍著大腿讚歎:“好,不再勸了,你跟老虎一樣固執!不過,我喜歡——”

他是流亡江湖的殺手,老虎則因為沙漠盜經的事件,也成了埃及人與曰本人聯手通緝的逃犯,他們兩個,才真的有共通之處。

男人與男人的交往,很多時候沒有可供遵循的固定規則,更不會講究名望、勢力、地位,往往一秒鐘、一瞬間,就決定了肝膽相照的一生。如果時間重新回溯,再次面臨沙漠裡的那種情況,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協助老虎盜經,無條件地相信他。

男人是憑熱血和豪情活著的,數千年曆史長河中,所有的英雄豪傑莫不如是。

“我,梁威,一定陪你找回……蘇倫小姐……可惜老虎不在這裡,我們不能在一起開懷痛飲一番。我這條爛命,隨時都可以為朋友撇舍。風,任何事,只要你吩咐下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梁威連喝了幾大口,已經有了醉意。那些被江湖前輩們反覆唸誦了千萬遍的兄弟誓言,只有帶著酒意說出來,才會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按住了他的酒壺:“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真正的朋友,不會要兄弟替自己擋箭送命。我,或者老虎,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希望有一天,四海平靜,你再恢復狼謝的身份。隱姓埋名、逃亡江湖,不過是暫時的困頓,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