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陸仲含一把拉住,撥開人群往鋪子門口走去,一邊低聲道,“趕快將汪學兄勸回去。”
趙君正一愣,隨即不悅低聲道,“勸他做甚麼,他退親還不夠,又跑來羞辱人家女孩兒。不要管他,讓他丟臉丟個夠!”
陸仲含暗歎一聲,眉頭微擰,從內心裡來說,他極度厭惡汪顏善的行為,若非恰好撞見,必是有多遠躲多遠,可此時,陳尚英已叫出聲來,如何躲過去?讀書人是求功名地,他這樣行事若被別有用心的利用,國子監怕是去不得了。再有,這蘇家鋪子裡,現只有兩個女孩兒,一個十來歲的孩童,怎能放任不管,由著他借酒去鬧。再鬧將下去,對雙從方均有害無利,坐視不管他心中難安。
拉著趙君正到鋪子門口,推了他二人一把,道,“快快去屋中將汪學兄攙扶出來。”
待趙張二人進了屋,他走上臺階,立在鋪子門口,高大身軀將鋪子門堵了半嚴,轉向圍觀的眾人行了一禮,朗聲勸道,“眾位鄉親,今日只怪我等勸汪學兄多吃了幾杯酒,才至他酒氣上頭,行事欠妥。陸仲含在此代汪學兄向各位陪罪,我等這就帶汪學兄離去,請眾位也散了吧。”
說完又深深的施了一禮。
鋪子外面有幾個蘇家近鄰不肯走,都道,“汪家行事太欺人,專挑蘇老爺不在家地時候來生事。退親是如此,現在汪家三哥兒又來耍酒瘋,實在可惡,叫他出來道歉!”
“對,對,考上秀才有什麼了不起地?叫他出來道歉!”
“汪家三哥兒想叫蘇家小姐與他做小,虧他想得出來!蘇老爺眼珠一樣疼的女兒,哪容他這般作賤?”
“哎喲,還是秀才相公心思活,攀個有財地正房,再納個喜歡地偏房,打的好盤算!”
聲聲議論傳來到鋪子裡,汪顏善的臉色更是脹得血紅。
陸仲含只好連連作輯道,“眾位鄉鄰說地都有道理。只是醉酒之人的話一向作不得真的,我等這就帶汪學兄回去,改日必叫他備了重禮來與蘇老爺賠罪。”
“不必了!”蘇瑾在陸仲含背後淡淡出聲阻止,又轉向汪顏善道,“話還是我方才的話,你與我之間已無任何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不稀罕你來賠什麼禮道什麼歉,只要別再來生事便成。”
說著向趙張二人微施一禮,“有勞兩位現帶他走吧。”
陳尚英只覺眼前這女子面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正要說話,梁小青已在一旁喊道,“還不快走!待會我家老爺和我爹回來,有你的好看!”
趙君正看看臉色陰沉到極點地的汪顏善,心中煩躁不已,無奈已趟了這趟渾水,一咬牙,一頓腳,話也不多說,一言不發地拉起他胳膊,便往門口走,陳尚英慌忙跟上。
外面圍觀的人一見汪顏善出來,齊齊發出一陣鬨笑。陳尚英與趙君正二人悶頭不理,徑直拉著汪顏善擠出人群,向北而去。
陸仲含見他們走遠,又向圍觀地人再三勸說道,“各位鄉鄰都散了罷,此事關係蘇家小姐地聲名,事情鬧大與蘇小姐斷無好處。”說完連連作輯。
正主走了,已沒甚麼熱鬧好瞧,眾人也覺門口這位讀書人的話也在理,便不好意思再留下看熱鬧,陸陸續續的散去,孩子們一見鋪子裡已息了戰,也都興致缺缺的跑一邊玩去,不多會兒外面只剩下兩三個極愛看熱鬧的頑固份子。梁直當仁不讓地跑出去趕人。
陸仲含舒了一口氣兒,轉過身子,立在鋪子門口,向此間主人賠禮,“我等雖不清楚發生了何事,想來汪學兄的不是,還請蘇小姐莫要放在心上,等汪學兄酒醒,我等再與他同來向蘇小姐賠禮……”
“千萬莫勸他再登我們家的門,我不想再見此人。還有,麻煩你轉告他,日後莫來騷擾我,否則可別怪我不與他留臉面!”蘇瑾經過此事已將姓汪地人看得透透的,躲他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容他再上門來。
陸仲含方才只顧勸說四鄰,其它事並未留心,此時才覺這聲音似是在哪裡聽過,不覺抬了頭,正對上一雙含怒的靈動雙眸,這雙眼睛又添幾分熟悉,不覺微微收緊眉頭,思索著在哪裡見過此人,突的心中一動:原是那日在書市中遇到的女子!
還要再說什麼,突的立在鋪子門口的梁直喊道,“小姐,我娘回來了!”
蘇瑾應了一聲,向陸仲含微施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謝陸公子援手,我家家人已回來了,陸公子還是快走吧,不然,把氣撒在你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陸仲含連忙回禮,“本是我等勸汪學兄多吃了酒,才致今日之事,陸某不敢領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