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弦城。
初冬雪下,大地銀裝素裹。丞相府中,楊羨坐在太師椅上,一搖一搖的。他的眼前,正有一老一少兩個不請自來的傢伙的身影在晃動著。
桌上擺著一個大砂鍋,裡面放著熱氣騰騰剛出鍋的野豬肉。卻見佟鼓和夏宮涅那兩傢伙在桌子兩旁,扒拉著,研究著。
“大王,還真讓你說對了,主公的伙食還真是比我們的要好。都是同樣的食材,怎麼味道差那麼多?”
“老佟啊!那是當然了,相父賊著呢!給我們吃的都是大鍋飯,自己開小灶。”
說著,這一老一少兩個吃貨也不嫌差著輩分,就這麼吃了起來,邊吃還邊侃大山,絲毫不拿就在不遠處的楊羨當外人。
楊羨躺在太師椅上,翻著白眼。他可沒有想到,這兩個貨相差幾十歲,居然還能有共同語言。
“我說大王啊!你在宮裡的廚子也不怎麼樣啊!我前些日子跟主公進宮吃宴席,那味道,比當初我去神都皇宮吃的差遠了。”
夏宮涅兩眼光,有些羨慕的樣子。
“老佟啊!你還去過神都吃酒宴,這麼牛的麼?”
佟鼓『摸』了『摸』鬍子,笑眯眯的,從腰間解開了一個皮囊,喝了一口酒。紅暈泛起了臉頰,佟鼓開始了話癆模式。
“說起那神都的酒宴,話可就長了。那時候大王你爺爺的爺爺還在位,我剛剛當了一個小兵,就被派去了追剿冀州的山賊。當時的情形可是十分危險啊!我們帶隊的那個將軍是個廢物,帶著一萬兵馬,結果還差點被對方三千人給滅了。就在那關係著戰局的最後一戰,我們是糧困馬乏,若不是我連出三箭,『射』殺了那三名賊,我們一萬多兄弟怕是就此交待在那裡了。”
“老佟好厲害。”
夏宮涅邊讚揚著,邊往自己嘴裡塞肉,口不停啊手也不停。
“那將軍雖然廢物,但也不壞,是你爺爺的爺爺的小舅子。就是他帶著我參加了皇宮的宴會,在邊角旮旯裡,老佟我偷偷地嘗過御廚的菜。那味道......”
說到這裡,佟鼓還在往昔之中回憶著。可等到他從往昔之中醒轉,那大砂鍋中的野豬肉已經下去了一小半。
老佟急了,說道:“大王你咋這麼狡猾,趁著我追憶著青春時光就幹下了這麼多!”
“老佟你不知道兵不厭詐麼?兵書白讀了麼?”
夏宮涅嘴裡塞著肉,對著這個跟他搶食的老小子,嘴鼓著像個胖頭魚,含糊地說道。
老佟當即不再扯淡,聚精會神地投入到了吃光這鍋野豬肉的偉大事業之中。這一老一小,吃得是有來有回,爭鋒相對。
直到鍋底見空,佟鼓『摸』著自己圓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嗝,這才想起了楊羨還在一旁。
“哎呀,主公,老佟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你打算讓我當什麼官啊?我也不能總在這府中吃白食啊!這些日子以來,我都胖好幾斤了。”
“『射』水校尉!”
楊羨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緩緩說道。
“別啊,主公。我幾十年前就是校尉。這麼多年了,總得升一級啊!”
“就是就是!”
夏宮涅點著小腦袋,在旁幫腔著。對於這個吃貨朋友,夏宮涅還是很有義氣的。
“那個秦風帶著八百人過來,相父你就給了他個騎都尉。老佟帶著三千人,怎麼著也得封個將軍噹噹啊!”
楊羨翻著白眼,夏宮涅這帳算的。若是讓她掌管財政,那蜀國遲早得被她敗光。
“秦風帶著八百人,那可是人馬俱全的精騎,封個騎都尉過分麼?老佟帶著三千人,裡面大半是老弱『婦』孺,剩下的精壯,湊一部都湊不齊。”
“這麼說來也是。”
聽楊羨這麼說,佟鼓也不生氣。他生『性』粗豪,『摸』了『摸』自己鬍子,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楊羨坐了起來,看著佟鼓,說道:“夸父一族善『射』,老佟你更是其中高手。正好長策軍正在訓練新兵,我也撥給你三千兵丁。若是你能夠將他們訓練成一等一的弓手,那麼我就讓大王給你一箇中郎將。若是你能訓練出一萬精銳,那麼你便是將軍了。”
“主公就放心吧!交給我老佟,我一定給你帶出一支精銳之師。”
佟鼓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楊羨這麼大氣的主公,一下子便來了精神。
在戰場之上,弓手和弩手並存,然而兩者的用途卻是差別很大。弩的使用要求很低,稍加訓練就能夠為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