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營寨。
“這次總算輪到我外出打獵了,這一去就是半個月,終於可以躲清淨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那個小祖宗最近怎麼了,越來越暴躁了。”
.......
梁軍營寨門口,一隊兵士拿著長弓長矛,邊走邊討論著。在他們看來,相比外出狩獵,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要遠遠比在營寨之中好得多。
只是,他們剛離開山寨門沒有幾步,就見一個握著白羽扇的年輕人緩步走來。
一眾梁兵眉頭大皺,他們雖然此刻流離,但是該有警惕心卻沒有消失。梁軍在營寨周圍佈置了崗哨,這麼一個年輕人是怎麼到這裡的?
對方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文弱的年輕人,然而門前這一隊梁兵並沒有輕視。
他們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緩緩向著他靠近。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楊羨!特來接我家大王!”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這一眾梁兵幾乎以為是幻聽。
“你...說什麼?”
楊羨微微一笑,手中羽扇輕搖,似乎在等待著。一眾梁兵反應了過來,看著楊羨,面容愕然而又詫異。
眼前的事情太過詭異,以至於這一眾梁兵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終究,這個小隊的什長吩咐了一聲。
“你們看住他,我去向上面報告。”
當這件事情層層上報,最終落到榮燦耳邊時,他正在陪著夏宮涅烤地瓜。
夏宮涅最近很怪,以前的她總是變著法折騰人。現在她不光變著法折騰人,還動不動就糟踐東西。
梁軍這點家當哪裡經得起這小丫頭這麼霍霍?特別是這丫頭還有著血齒斑月獸這樣的拆遷利器。榮燦不得不跟在她身邊,小心提防著。若是一不小心,怕轉眼間這山寨就得變個模樣。
榮燦的臉色是震驚,心中是在戒備著的,他絕對不會相信楊羨這樣的人會前來送死。
可夏宮涅卻是沒有想那麼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的失落頃刻消散,小臉上透著紅光。
“相父終於來接我了麼?”
夏宮涅站起來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
“哼!臭相父,這麼久才來,我才不去迎你呢?”
夏宮涅環抱著雙手,彆著頭,翹著嘴,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模樣。
榮燦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拱手而道:“大王,我這就去見見楊羨。”
“去吧!”
夏宮涅小臉一擺,心思全不在榮燦身上,似乎在想著等會該怎麼應付楊羨?
榮燦帶著梁軍營寨之中主要的將校來到了營寨門口,見到那個身披大氅的年輕人。
楊羨!果然是楊羨!
榮燦在戰場之上見過楊羨,也根本無法忘記這副面容。
不管此刻心中的情緒有多麼複雜,榮燦最終還是微微躬身,身體前傾,合手一禮,道了一聲:“丞相!”
軍隊之中,尊卑分明。榮燦既然如此,他身後的將校也是跟著行了一禮。
“丞相!”
雖說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讓他們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可是榮燦心中卻始終保持著清醒與警惕。
楊羨是大周的丞相,而他們雖是梁軍,也是大周的將領。他們現在有求於人,行此禮也並不算是諂媚。
“丞相,裡面請!”
榮燦本以為楊羨會猶豫,可他卻是連眼也沒眨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一副奇怪的場景,楊羨一個人走在前面,走得很是坦蕩。而榮燦與一眾梁軍將校跟在後面,卻是亦步亦趨。
榮燦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他們沒有引路,可是楊羨卻對這山寨的地形瞭如指掌,既沒有迷路,也沒有等待他們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夏宮涅所在。
這怎麼可能?
不光是榮燦,便是他身後一干梁軍將校也是察覺出來,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說明了什麼?
楊羨對他們的舉動了如指掌,連這梁軍營地的佈置都清清楚楚,甚至對夏宮涅的舉動也是如此。
時間越是推移,周圍的氛圍便越是壓抑。有好幾次,梁軍的將校想要動手,便如野獸在遇到危險時本能地做處反應,可最終都被榮燦壓了下來。
“大王!”
楊羨拱手一禮,卻見夏宮涅仍然雙手抱著肩,輕輕別過頭,也不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