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靡靡,當一眾梁軍的兵士從昏迷之中甦醒,看到的是自己的將領朱六在審視著一個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傢伙。
而朱六的身旁,還站著黑風寨大當家牛大腦袋。他們的一旁,幾個盜匪打扮的人被捆了個結結實實,瑟瑟發抖著。
這是怎麼了?
“校尉,他是誰啊?”
“杜老三!”
朱六的回答引得了一眾梁兵的憤怒,他們正是知道這個杜老三首鼠兩端。與洪全相識的幾個梁兵正想要說什麼,沉沉的腦子有些清醒,看著杜老三現在這副模樣,一肚子怨氣都消了大半,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校尉,就算杜老三不地道,殺了也就算了,你幹嘛把他打成這個樣子?”
朱六感到一陣鬱悶了,嘴裡嘆了口氣。
“不是我打的,是蜀王!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惹著那個小丫頭,被打成這個樣子?”
雖說蜀王夏宮涅這些日子將他們折騰得夠嗆,可多是精神上的折磨。可看到杜老三現在這副模樣,看來是那小丫頭動了真火了。
“那蜀王呢?”
“騎著她那頭血齒斑月獸,回山寨去了。”
陪著夏宮涅打獵,並不是只因為蜀王的興趣。黑風寨的土匪一鬨而散之後,對於附近的夷民村寨的控制力逐漸下降。相應的,他們獲取物資的能力也下降得很是厲害,已經無法滿足梁軍山寨的用度。
所幸的是,本是依附梁軍的一些流民土匪也逃走了。梁軍山寨之中只剩下了那幾千重甲,需求也下降了許多。
以往天氣較暖的時候,梁軍幾乎是傾巢出動,進山狩獵,採集藥草、野菜,儲備物資。如今天氣漸寒,相應的入山人數也少了許多,更多的梁兵則在山寨之中進行建設,或者是下山執行任務,收集緊缺的物資。
蜀王氣哄哄地走了,夏宮涅為什麼生氣朱六不敢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眼前的這個杜老三,居然想要在他手中劫走夏宮涅。
眼前的杜老三已經被打得說不出話來,一雙仇恨的目光盯著牛大腦袋,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
當然,作為一個土匪,牛大腦袋心中絲毫也沒有歉意。不過他還是儘量避開了杜老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朱六。
牛大腦袋將能說的都說了,當然隱去了他在夏宮涅面前嚇得說出了事實,然後臨陣倒戈的事情。
“‘錯骨手’孫千?”
這個名字朱六聽到過,總是一些黑暗面的事情聯絡在一起。作為一個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修士,孫千經常幹著一些暗中的勾當。
大周的修行界有軍山星術四正脈,其餘還有大量的散修,幾乎佔據了修士中大多數。這些散修相比四正脈的修士,既缺少資源,所修行的功法絕大多數連能夠進入大宗師的途徑都沒有。這些散修有些則淪落為了蠹修,對於酒色財氣,比一般人還要重得多。而他們所掌握的功法,則不再是他們上進的手段,而變成了發洩慾望的工具。
‘錯骨手’孫千在這群散修之中算是混得好的一個,起碼他沒有和那些蠹修一樣失去了更上一步的心。
朱六上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還是在楊羨大鬧神都不久之後,梁軍探校從楚地傳來的情報。
孫千和一干散修打算從神霄派那裡打些秋風,準備劫走神霄派弟子押送的神族。最後神霄派的代掌門林素輕趕到,打退了孫千和那一干散修。
但是其中更為具體的情況,探校則無法探知。神霄派那裡封鎖了訊息,梁軍探校也試著想要抓捕孫千和這次行動中活下來的散修。不過對於這幹比泥鰍還滑的傢伙,梁軍為了對付攻蜀大戰,一時間也無法分出多少精力。
畢竟,絕地天通之後,像著孫千這樣想要打各大派秋風的散修,簡直多不勝數。梁軍自己境內的事情都處理不完,更不用說在楚國了。
“孫千現在在哪裡?”
杜老三說不了話,牛大腦袋便解釋道。
“根據杜老三先前所說,他師父孫千一向獨來獨往,他也掌握不了孫千的動向。不過杜老三說,事成之後,會在附近的黑子坳會面。至於具體的時間,杜老三也沒有說。”
“這樣麼?”朱六當即下令讓手下兩支百人隊前往黑子坳,看看能不能抓住那個孫千,問出想要抓住夏宮涅的幕後。
不過朱六也沒有多大的期望,畢竟像是孫千這樣的散修,狡猾得很,根本不要指望他能夠露出破綻。
“那杜老三怎麼處置?”
朱六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一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