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舞曲,燕語鶯聲。濃香軟酒,伴有浪子聲起。
“這便是桓武的兒子桓珝麼?”
廳堂之中,一人飲酒,眾人相伴,猶如眾星拱月。桓磬稱帝,桓珝只得到了一個侯的封號。相較於桓珩的莫城王,天下之人都能夠看得出桓磬對於這個弟弟的態度。
失去了帝位,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桓磬成了最大的失意者,整日留戀在深梧城的青樓楚館之中,靠酒來逃避現實。
桓珝雖然遭到了桓磬的薄待,然而他的名氣卻是更大。這天下之間,有的是文士想要與之相交。
說話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男子,從二樓的雅間隔門中探出了一雙眼睛,看著底下那位縱情狂舞的男子,不屑一笑。
男子身後跪坐著的是一個身材高挑豐潤的女子,便是往那裡一坐,也無法掩蓋那絕世的風姿。
“九槐,你不在妖域待著,怎麼想到來我這裡?”
扶雨打趣道,她雖是女子,卻喜歡喝酒,而且酒量很大。從桌上拿起了一尊夜光杯,紅唇微染那血紅的酒液,顯得很是妖豔。
“自然是因為周梁之戰。”
九槐輕輕拉上了門,坐在了扶雨的對面。與嗜酒的扶雨相比,九槐顯得溫和的多,喝得是一杯帶著淡香之氣的茶水。
“楊羨已經攻下了雍州,周天子已經入駐鎬京。梁軍攻之不下,那麼遷都是遲早的事情。而梁室最有可能將新的都城選在深梧。妖帝想要早做準備,所以派我前來。”
扶雨一笑,嬌豔動人。九槐心中有些觸動,面上卻是不顯。
“你在笑什麼?”
“我得到情報,周軍的上將軍秦風率領一萬西涼鐵騎在河湟之地與郝虎大王的十萬軍相遇。本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誰料卻被秦風反殺。郝虎大王狼狽地逃出河湟之地,十萬大軍十損其三。烏昊這是在楊羨那裡佔不到便宜,所以將主意打到桓磬這邊麼?”
“你說什麼?”
九槐的面容中帶著一絲詫異,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扶雨臉上的笑容卻是更深了。
“看來那位妖帝陛下也沒有想象之中的看重你嘛!”
九槐臉上有些尷尬,說道:“我們與妖族的合作從一早就開始了,只是此刻的我族的實力已經沒有與妖族談價碼的條件,自然需要忍耐。”
如果不說,絲毫沒有人會想到,說出這番話的九槐會是當日執意要用暴力滅亡大周的堅定執行者。
“不要扯上我,你要去攀妖族的高枝是你的事情。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妖帝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可是殺了自己的父親才取得的皇位,一心想要南下攻滅大周。如今聚集在他手下的力量更是不可小覷。你要小心,不要成為他手中棋子,當了炮灰都不知道。”
九槐一笑,說道:“妖族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我手中的神器,一旦甦醒,那麼足以抵抗十萬大軍。”
說到神器,扶雨心中莫名一縮。她的那本無字書已經被楊羨奪了去,此時心中不覺生出了一股恨意。
素白的手掌微微一握,那名貴的夜光杯上隱隱出現了裂紋。扶雨眉毛一挑,輕喝了一聲。
“可恨!”
九槐不知道哪裡惹到了這位姑奶奶,她忽然生這麼大的氣。不過九槐也看出來了,扶雨的怒氣並不是對他。
九槐深知道扶雨的脾氣,也不想要去觸她眉頭,問她為什麼生氣,隨轉了一個話題。
“對了,桑洛呢?”
“楊羨奪取涼州的時候,他趁機打了一次秋風,用淬魂刀殺了一位周人的大宗師。此時正潛伏在雍州之中,似乎有什麼圖謀?”
“他想要做什麼?楊羨麾下的青衣可不是好惹的,那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一向是我們四個中膽子最大的,當年便是神皇陛下也奈何不了他,更可況是現在。此刻楊羨正在鎬京整頓周軍內部,他或許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做些什麼吧!”
扶雨對於桑洛很是瞭解,也清楚他的行事風格。她將手中的夜光杯放了下來,整個杯子碰觸到桌面的那一刻,霎時間碎裂,猩紅的酒水灑落一地。
扶雨沒有心思去收拾,九槐手微微一揮,那酒水瞬間蒸乾了。
“你的修為又精深了不少。”
扶雨看見九槐露出的這一手,說道。
“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我看過了涼州之戰的情報。那位車騎將軍朱梓實在恐怖,要知道當年的魔帝在十九位大宗師的圍攻之下,也只是力竭而亡,而他在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