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顫抖的喝聲,阿好和袁方也嚇了一跳,連閆玲玲,也呆住了,好半晌,大掛的淚水,委屈的從鳳眸中不斷溢位,順著姣好的面板,輪廓分明的下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滿含委屈。
“姐,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姐,是不是孃親的女兒,孃親不許你去凌雲院,你不聽,那兩房沒把孃親這個做大的放在眼裡,你視若無睹,如今孃親都被氣的吐血了,你依然和她們結親道友,從小到大,你都不曾這麼吼過我,你還是我姐嗎?啊……”
這次,沒有人請,沒有人吼,閆妮妮是自己捂著臉孔委屈的跑掉的,一走,閆素素便見閆玲玲的淚水,也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無聲的自眼眶中落下。
閆素素只是靜靜站著,不開口,不言語,一室靜謐無聲,閆素素的心,在方才的瞬間,其實對閆玲玲是心存歉意的。
若不是生在這樣複雜的家庭中,若沒有這妻妾間的明爭暗鬥,她又怎麼會這樣裡外不是人,善良的秉性,讓她沒辦法和母親和妹妹同流合汙,去設計陷害被人,可作為一個女兒和一個姐姐,她又不得不維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
閆素素悠然記得,昨天八寶亭中,等的凍僵了身體,只為了和她說一句,讓著她母親一點的閆玲玲。
這樣一個形象,何其悲哀。
想要的,不敢要,不想要的,卻又不能推脫。
走了上前,她掏出了秀帕,送到了閆玲玲手裡,抱歉道:“對不起。”
閆玲玲接過帕子,不好意思的擦乾眼淚,悽楚一笑:“是我該說對不起的,妮妮今天太沖動了,你不要生她的氣,她雖然是你二姐的,但是也只比你長了個把月,還是小孩子脾氣,沒有你懂事的。”
“我不和她生氣,大姐,你的臉!”
“不礙事,一個小丫頭,沒多大力道的。”閆玲玲刻意騙過了捱打浮腫的半邊臉去,不讓閆素素檢視。
閆素素握了閆玲玲的手,將自己手心裡的溫度,一點點的傳遞給她,感覺到她冰冷的素手,有了一定溫度,她才拍拍她的手背,帶著安慰的意味。
“大姐,你出去找找二姐吧,大娘這裡,我來照顧!”
“恩!”著實也是擔心閆妮妮的,閆妮妮從小到大就心高氣傲,今日這般的委屈,確實不曾受過,閆玲玲知道,自己的某些話語和舉動,可能傷害到了閆妮妮。
所以,把屋子裡的李氏交給了閆素素後,她趕緊跑披上了披風,追了出去。
閆素素一人在屋,走到床邊,伸手給李氏探脈搏,和上次一樣,是火氣過旺,燒了肺。
正要把李氏的手放回被褥裡,猛然間,她像是覺察了什麼一樣,眉心一皺,忙把李氏的手在放到了脈枕上,仔仔細細的又診了一會兒。
這次診完,她的臉色白了一瞬,以為自己診錯了,忙接著又診了一遍,然後,有些呆了。
盡然是:喜脈!
脈象雖然微薄,但是卻不容忽視。
猛然間,她想起了倩兒昨兒個夜晚的話。
“主子懷孕前,一個月來個七八次,留三五夜;主子懷孕後,一個月一二十天的,都在此留宿,剩餘日子,都在二夫人那,聽大夫人房裡當差的阿好說,上上個月,老爺就去了一次,上個月,索性是一次都沒去大夫人那。”
可從李氏的微弱的喜脈跳動來看,這孩子,分明只有兩個月不到。
如果從倩兒的話來看,上上個月,丞相大人就來了這一次,而上個月,索性是一次都沒來過,兩個月只有一次,一次中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在閆素素剛穿越來的時候,就知道丞相大人雖然不寵愛李氏,但是對她也是相敬如賓的,當時的李氏,也算是風光,丞相一月之中,至少有小半個月在她那留宿。
這樣都不曾懷孕的人,現在兩個月一次,居然懷上了,閆素素不得不懷疑,這腹中的胎兒的來歷。
正想著,閆玲玲回來了,雙眼通紅,顯然又哭了。
看到閆素素,她勉強收斂了臉上的悲傷難過之色,強揚了個笑容:“素素,我娘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安心休息就好!”閆素素回道。
“那就好,謝謝你了,素素,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可以,能不能不和爹說?”閆玲玲知道,以丞相大人現在對閆素素的喜愛,知道閆妮妮居然要衝過去打閆素素,定然不會饒了妮妮的。
閆素素明白她的心,也體諒她,再說她反正沒捱打,自然也不想去吹什麼耳邊風,於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