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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須反駁的謬論,那又怎樣呢?看來即使在純記憶的行為裡,你也不能只單單依賴記憶力,而應該把往事擺在千目共睹的現在來判斷,從此以後不斷自贖自新——這才是智慧之道。

愚蠢的妥協調和是小人的伎倆,它為渺小的政治家、哲學家和神學家所崇拜。

我們今天應該確鑿地說出今天的想法,明天則應確鑿地說出明天的意見,即使它與今日之見截然相悖。——“哎呀,這麼一來你肯定會被誤解的!”——難道被誤解是如此不足取嗎?畢拉哥拉斯就曾被誤解,還有蘇格拉底、路德、哥白尼、伽利略、牛頓,還有古今每一個有血有肉的智慧精靈,他們唯誰未遭誤解?欲成為偉人,就不可避免地要遭誤解。

人往往懦弱而愛抱歉;他不敢直說“我想”、“我是”,而是援引一些聖人智者的話語;面對一片草葉或一朵玫瑰,他也會抱愧負疚。他或為嚮往所耽,或為追憶所累;其實,美德與生命力之由來,了無規矩,殊不可知;你何必窺人軌轍,看人模樣,聽人命令——你的行為,你的思想、品格應全然新異。

許地山散文全編

許地山

妻子說:“良人,你不是愛聞香麼?我曾託人到鹿港去買上好的沉香線;現在已經寄到了。”她說著,便抽妝臺的抽屜,取了一條沉香線,燃著,再插在小宣爐中。

我說:“在香菸繚繞之中,得有清淡。給我說一個生番故事罷,不然,就給我談佛。”

妻子說:“生番故事,太野了。佛更不必說,我也不會說。”

“你就隨便說些你所知道的罷,橫豎我們都不大懂得;你且說,什麼是佛法罷。”

“佛法麼?——色,——聲,——香,——味,——觸,——造作,——思維,都是佛法;惟有愛聞香的愛不是佛法。”

“你又矛盾了!這是什麼因明?”

“不明白麼?因為你一愛,便成為你的嗜好,那香在你聞覺中,便不是本然的香了。”

享受黃昏

《南方週末》

趙冬

我們生活在一個擁擠嘈雜的世界裡。難得一個人去享受黃昏,體味靜謐。如果我們每一天都能從雜亂的氛圍中逃脫出來,在黃昏裡靜靜地站一會兒,那實實在在是一種最美妙的享受。有一個首歌是這樣唱的:“……一朵花采了許久,枯萎了也捨不得丟;一把傘撐了許久,雨停了也想不起收;一條路走了許久,天黑了也走不到頭;一句話想了許久,分手了也說不出口。聚,不一定是開始,散,不一定是結束。

完整地珍惜心中的一段情誼不好麼?……”黃昏是一天之中最輝煌、最美麗的時刻,黃昏給人以悠閒的詩意,給人以寧靜的溫馨……不是麼?黎明固然絢麗,但它給人以冷漠;驕陽固然熱烈,卻沒有人招架得住它的熱情;夜晚固然恬淡,它卻無法閃爍出生命在世界裡拼博的那種偉大的絢麗的光芒……黃昏給人以冷靜、深沉和成熟,伴之而來的將是成功、圓滿和幸福。

享受黃昏,輕輕地,靜靜地,抽一支菸,畫一幅畫,唱一支歌,寫一首詩,懷想一張面孔,欣賞一隻鳶影,冷靜地把自己的心事掏出來梳理。這時,美妙的大自然就會把一個純真無邪、無憂無慮的你還給自己。

想念

逸之

常常會無端地想念一些人,也許是三四年前、十幾年前,甚至二三十年前的故每當失眠夜,獨處時,想到劃過自己生命的這些可愛的人,他們並不知道一個友人在想念他們,常常便無端的感慨。

臨來香港之前,一位朋友在送行的時候說:到了新的地方又有新的朋友了。一句平常的話,至今想起還令人心酸。的確,到了新地方又有新朋友了,而舊朋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也漸漸疏遠,甚至完全失去聯絡了。”“剩下的也只是想念而已。

想起一些人時,總感覺自己的生命是切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和一些人聯在一起,沒有了這些人,生命似乎也就蒼白貧乏,沒個著落了。

當然,也不單朋友,一些不是朋友而不得不與他們發生關係的人,甚至一些憎恨的人,也常常要想起他們的。所以生命便可以分解成這樣:一些被你所愛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恨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無所謂愛或恨的人分去了。

你的生命被這三種人分解了,你在漫長的歲月裡想念他們,因此你覺得自己的生命實在而豐足。

悠悠的想念,不為人知,帶著往昔的感情色彩,或愛或恨,或濃或淡,或長或短,當你想念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