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一頭霧水的艾曉語解釋道:“我知道你對尚可茵仍存有深厚的情誼,不到緊要關頭,你是絕不可能透露她的行蹤,所以我只好在你宿舍的電話裡裝設竊聽器,這才知道你約她在這裡見面,而且我也帶陸伯伯來了。”
雖間隔十五年再次重逢,但血濃於水,陸騰不需要憑證,一眼就能認定眼前的女孩才是他的親生女兒。之前,他根本是因為興奮過度,以致完全失去了理智,才會輕信尚可茵,也才會釀成這許多的悲劇,現在的他已失去了上前去擁抱她的力氣。
一幕幕的回憶如洶湧波濤般直搗她內心深處,一點一滴地喚回她失落已久的塵封記憶——母親那雙含恨的眼、她們被惡人追逐著,和所有抓不住的模糊往事,如影片倒帶般重回她的腦海中。
那些總是在她腦海裡盤旋、讓她不得安穩的夢境竟不是虛幻。而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實。
艾曉語蜷縮著身體,慢慢地跪倒下去,痛徹心肺的直嚷著:“媽咪——媽咪她——爹地!媽咪她在山上——她死了——她在山上啊——”
“小嬿兒——”陸騰再也忍不住的撲向前去,緊緊擁抱住她。
“爹地!你快去救媽咪啊——好多、好多人——他們抓了我和嫣咪——我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但是——但是他們還是不放過——一直追著我們——媽咪中彈了——爹地——你快去救媽咪!去救她呀——”她語無倫次的,神智昏亂地停留在令她最難忘懷的時空裡,不斷地向陸騰求助。
“小嬿兒,事情都過去了,你醒醒!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我們來不及了——來不及去救你媽咪了。都怪爹地不好!是爹地的錯,爹地不能好好保護你們,都是爹地的錯!”陸騰大聲地喊著,更是自責不已,懊悔的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他的深深悲切震醒了陷於渾沌中的艾曉語,她呆呆地望著那張被痛苦折磨過的削瘦臉龐,她記憶中那英朗的父親總是神采奕奕,而如今的他竟是如此蒼老。她憐惜地撫觸陸騰的臉龐,喃喃地道:
“這些年來,您是怎麼過的?您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在我印象中您一直是俊朗無比、神采飛揚的,我更從來沒見過您掉過一滴淚,這十五年來您到底是怎麼過的?怎麼過的?”她心疼自己的父親,這些年他一定過得很悲慘。
“孩子,那些都不要緊了!所有的痛苦都已經成為過去,我現在找到你了,以往的辛苦全都有了代價,一切都無所謂——無所謂了——”父女倆緊緊的相擁。
在這令人感動的一刻,邵南星也不禁熱淚盈眶,鼓掌叫好。
“他們怎麼說?”尚可茵從背後環抱住古天涯,憂心忡忡地問。
而他卻全身僵硬地立在電話機前,似乎在深思,眉頭糾結成一團,臉色難看至極。
見他不發一語,尚可茵更慌了,急切地問道:“他們不會這麼不講理吧?再怎麼說,你也曾經為日月教立下無數的汗馬功勞,他們該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失手,就把你以前的功績全部抹煞掉,完全沒有商榷的餘地吧?”尚可茵心騖肉跳地,把他摟得更緊了。
“正因為他們還念在我曾經為日月教立下功勞,所以藍色火焰才破例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冶冷地道:“最後的一次機會。”
。
尚可茵的臉色也跟他一樣難看。從古天涯口中,她很清楚曰月教的行事法則,既然下達最後通牒,而且還是由日月教的第二號神秘人物藍色火焰所下的命令,那就代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這支神秘的教派所下的每一項指令是日月數眾徒所無法違抗的,如果這次再沒有成功,那後果就真的是隻有死了!
“天涯,我們可不可以……”尚可茵靠在他的背上,似乎有所顧忌,得深深吸一口氣才敢微弱地道:“天涯,我們一塊兒離開臺灣,不要再去管名單的事,也不要再管日月教的命令!我們離開,走得遠遠地,到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你說好不好?”
古天涯反過身來,面對著她。“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難道你也認為我會輪嗎?”
“我——”尚可茵無言以對。她能說她真的是怕他輸嗎?古天涯的驕傲她很清楚;他雖然足智多謀,但卻也是最不服輸的一個人,如果她說出實話,他更是不可能會離開的。
“你現在也開始懷疑我的能力,也認為我贏不了邵南星,所以你才會叫我離開這裡的,對不對?”他面無表情地對她說著,一時之間,她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失望得直搖頭,轉過身,再一次背對著她,自嘲地道:“想不到連你也對我沒信